苏柒柒倒不知道她们想了那么多,招呼闲置人员摆矮桌子。
长长的矮桌围着浅滩摆了三圈,一桌一坛酒,一道道菜肴端上桌,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
整个峡谷飘溢着浓浓肉香气。
火光下,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鼓腹。
待清洗干净家什,把新鲜骨头炖上,血水倒掉,重新加水大火烧开,一口锅扔只鸡进去,改炭火慢熬,骨头鸡汤吊一晚上,营养丰富汤又白,明儿一早加些野菌,补汤即成。
峡谷里的日子令人留恋,大伙都不想出去了,连着改善三天伙食,疲乏的身子又养得棒棒地,精神焕发。
峡谷外风景迷人,青山托绿水,河水从上往下流淌,形成断崖瀑布。
一道弧形斜坡紧邻瀑布,布满潮湿青苔。
苏柒柒站在斜坡上,眺望远方,视线尽头一座大城平地而起,芴城。
粗粗估算距离,不出十里远。
“你们暂别下去,留在此处,我先进城一探,摸摸情况咱们在做计量。”
“好,族长你小心些。”
“嗯。”苏柒柒借着青苔滑下斜坡,一个纵身跃入河道。
游去对面,钻草丛里进空间装扮一番。
“咦族长呢?”目送她的身影离开,大伙站在原地都未动。
“你是不是傻,肯定是在草丛里换衣衫呗,河边草那么深看不见正常。”
“哦”
一名少年郎漫步于芴城大街上,双目偷偷四扫。
芴城蝗灾不是特别严重,城里不显混乱。
此时,时辰尚早,好些个店铺还未开门,路上倒有不少匆匆而行的人往关外那道城门口走去。
苏柒柒拉着一名落单中年汉子,好奇问道:“大哥,你们都去南城门做甚?难不成可随意出关?”
南城门乃出关口,平常城门紧闭,一般寻常百姓不允从此城门口通过,仅供军队商队出入。
中年男子瞄她几眼,上下打量:“修河道,这都不知道,你不是芴城人?”
苏柒柒一惊,连忙否认:“我怎不是芴城人,前段日子病了,一直在家修养,少有出来走动,这不,见这么些人都往南城门奔,有些好奇。”
“修河坝有啥可好奇的。”中年男子不耐烦道:“行了,我不与你闲话,紧着去城门口报名呢。”
苏柒柒寻思不能逮着一个人打破砂锅问到底,道声谢,忙忙侧开身让他过。
随后找了个小年青打探消息,小年青警惕性没那么高。
一问才知,原来是出城修建护城河,前年那场大水冲垮几截护城河,一修就是两年,效率低得一匹。
一年修一截!
今年正好修至下游,苏柒柒心思活泛起来。
直奔南城门,报名修河坝去。
等到了一看,城门口排几列长龙队,赶紧排好队。
混在队伍中侧面又打探出一些消息,苏柒柒吃惊不已,如此重体力活一天工钱只得4个铜板,还需上交伙食费,真正到手只有3铜板。
“大娘,你也是去修堤坝的?你这体格受得住吗?”
大娘:“哎,不去在家等死么?城里粮食价上涨的厉害,咱买不起啊,修坝多少能赚几个铜板不是。”
苏柒柒:“大娘,你说粮价那么高,交一个铜板吃两顿,官府不得亏死呀?”
大娘怼道:“你想啥美事儿呢,莫不是以为有大白面饼给你吃,草根糊糊,一天能得个杂糠饼就不错了。”
我去这么惨!吃猪食有力气干活吗,干上段时间身体不得拖垮才怪了。
等到日上三竿,终于报上了名,领上竹牌子,苏柒柒左右翻看,复制容易,可惜出城门需一一对册才行。
一千多人不好搞。
大娘领好牌子和她招呼道:“小兄弟,我先家去,收捡包袱,明儿一早就要集合出发,你也早些回去收拾吧。”
“诶明儿见。”
两人告别,苏柒柒在城门口转悠了会,胸无良策。
“吴管事,可忙完?”一名汉子讨好的问一旁矮个子男人。
“还有得忙。”吴管事朝排队的人努努嘴。
汉子笑道:“马上饷午了,让下面的人看着些,我请你喝酒去。”
吴管事犹豫片刻:“成,你一说把馋虫勾起来了。”
汉子呵呵笑,两人结伴朝城中走去。
灵光闪现,苏柒柒尾随二人身后,便听那名汉子一个劲感激,感谢矮个子把自家婆姨弄去河坝当厨娘啥的。
小酒馆里,苏柒柒叫壶酒,要了两菜,坐在两人隔壁桌。
几杯酒下肚,两人絮絮叨叨聊开。
汉子道:“吴管事,你说今年河坝能完工吗?”
吴管事嗤笑一声:“完不了。”
汉子感叹:“都第三个年头了,得修到何年何月哟”
吴管事:“你懂甚,完不了工才好呢。”
汉子眼神疑惑:“这话从何说起?”
吴管事阴笑,压低音量:“河堤一旦完工你我自何处捞油水”
“正是,正是”
苏柒柒:“”边防大城护城河何其重要,你们会玩!
护城河肩负重任,不但提供着城里居民军营用水,而且护城河不仅能防范敌人火攻,增加敌人攻伐难度,又是防洪排涝的重要水利工程。
这些人就不怕玩脱吗?!
皇帝大臣再痴傻亦深知边防大城护城河乃重中之重,只不过有些政策实施至底下,面目全非没商量。
上面拨下来的修缮款也远远不止这点,官府抽两成,军营抽两成,下面的小头目再拿走一成,可不就变4了嘛。
“吴管事。”苏柒柒尾随他一路,见此地人少,出声喊住他。
“黑兄弟,你喊我?”吴管事调头,愣了一下,陌生少年,不认识。
黑兄弟!苏柒柒摸摸脸,是挺黑的。
上前两步道:“我有笔大买卖与你谈,不知你方不方便?咱们借一步说话。”
“大买卖?我?”他指指自己鼻尖问:“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是你,是你,就是你
“嘿嘿,一会不就认识了嘛。是这样的”苏柒柒侧身过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
“这不太好吧!”吴管事戒备地盯着她看。
苏柒柒耸耸鼻子,流里流气道:“稳妥得很,他们就是一群游牧民,家乡遭了灾到处流浪,急于寻份工做,讨口饭吃。芴城又无相熟之人,只要哄着他们画了押,想反抗也莫可奈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