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点点头,“那好吧,就由我来教你,今天先定下刻什么,你明天再去找两副刻刀和木料,先用普通木头试,再用上好的木料,最后再用玉石。”
骆荣轩颔首,“好,那就这样,只是,我们刻什么?”
顾嫣皱眉,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低头思索刻什么才能一鸣惊人,让皇上喜欢的同时还能突显寓意。
刻字是必需的,画嘛,挺难,让一个新手在玉石上刻画就跟说着玩似的,要本不可能,时间太短了,要是再给他们一年时间还差不多,这还得是天天练习的结果。
那就只剩字了,只是只有字就显得太单调,也没什么亮点,顶多让人觉得骆荣轩有那心意。
“要不,就刻龙形的字吧。”
“龙形的字?什么意思?”
“就是刻以龙纹的字,字体呈龙形,带有龙鳞,龙鳞虽然不太好刻,可好在鳞片都差不多,大点小点无所谓,主要是像,再有个龙头就行了。练习时也简单,照着鱼鳞练就成了。”
五个安亲王府暗卫听后撇了撇嘴,都为顾嫣不负责任的态度弄的无言。
明明是难如登天的事,在她嘴里却简单异常,照着鱼鳞刻龙鳞,这和照猫画虎有什么区别?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亏她想的出来,也亏了世子竟然认为主意挺好。
骆荣轩可不是认为主意挺好嘛,不但认为挺好,他还认为顾嫣是个天才,这么难的问题都解决了。
骆荣轩一拍大腿,“就这么办,只是我要怎么画?写些什么字呢?”
顾嫣眨了眨眼,“这个嘛!挺难!我想想。”
皇上的名字是不用想了,那是忌讳,就是亲侄子也不能往上写,这个不能写那就只有写别的人,好听话都会说,写也能写一本子出来,可要是刻在玉石上就不容易了,字不能太多,还得让人一看就高兴,得好好想想。
顾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什么天下太平,一统江山的词她都想过了,只是觉得太普通了,显不出来骆荣轩的逼格,她想刻个听起来高大上一些的,让人耳目一新。
“唉!还有一个月就是万寿节了,皇伯父的生辰就要到了,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要不,就写天下太平吧,这个笔画少,还能简单点。”
骆荣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想到这个笔画少,可以一试。
顾嫣瞪了他一眼,“你就说你懒,不想刻那么多字好了,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既然你想刻这个,那就刻好了,以皇上对你的溺爱,就是从宫门口捡个石头送给他,他也会满意地笑的合不拢嘴。”
骆荣轩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我送过石头?”
顾嫣愕然,“你还真送过?”
骆荣轩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坐定,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送进嘴里。
“送过,不过不是从宫门口捡的,是从御花园的石子路上抠下来的。那年我四岁,正是淘的时候,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不知怎么的就绊倒了,我气的够呛,低头一看,就看一个突出来的石子,我就认为是那个石子给我绊倒了,随即我就让人把它抠出来了。
本想扔到湖里来着,可拿到手里我没舍得扔,我看着挺好看的,就送给他了皇伯父。正时皇伯父过万寿节,我送的礼物非常合他的心意,说什么心比石坚,以后可堪造就。就这样,我送的石头合了他的眼了,第二年全是送石头的,只是比我送的金贵。”
顾嫣抽了抽嘴角,无语凝噎。
特麻的!有钱人真会玩儿!人家都送钻石珠宝,到了他们这儿送块普通的石头,还给安了个好听的名声,什么心比石坚!狗屁!就是个小屁孩儿没事儿找抽。
顾嫣总算看明白了,魏文帝对骆荣轩真是好的没话说,溺爱的不成样子,送个石头都能乐呵半天,要是送个带字的,还不得乐抽过去?要是这个字还是骆荣轩精心雕刻上去的,不会直接乐死了吧?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五个暗卫站在门口齐齐转身背对着屋里的二人,一脸的没眼看。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以为送石头的事也就他家世子干的出来,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位。
好在这个郡主也不是傻的,还知道在上面刻个字,可玉石也是石头啊!你们就不能换一个?
“玉石的不太好雕刻,费时费力不说,还得找成色好的料子。要不,不送石头了?干脆送个木头的吧!”
顾嫣此言一出,五个暗卫齐齐翻了个白眼。
好嘛!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石头都不送了,弄个木头的去糊弄皇上,还不如刻个石头送去有诚意呢!
“也行,你说的对,玉石的确不太好刻,木头的就好刻多了。”
顾嫣点点头,“嗯,那就木头的吧,省的明年皇上的私库里又多出一堆石头。”
见两人商定了要用木头刻,五个暗卫抹了把脸,互视了一眼。
打头的一个暗卫无奈只得开口道:“打扰一下,木头的不好保存,玉石的能放。”
麻的!老子为了王爷和皇上也是拼了,为了不让他们丢人,他也是豁出去了,要知道,他家小主子可不是善茬儿,一个不小心就得挨鞭子。
顾嫣和骆荣轩听后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两人都懒,一个是不想让骆荣轩天天往这儿跑,她还得浪费时间去教他,另一个是不想刻石头的,嫌累,只是听到暗卫大叔这么一说,只得又换回来了。
“行吧,刻就刻,也没什么难的,木头的能刻,石头的也能。老大,你给写个字呗,龙形纹我不会啊!”
顾嫣点点头,“行,我来,一会儿你再照着重新画一遍。”
顾嫣也不耽搁,抄起毛笔就在一张空白纸上画了起来。
时间不长就画好了,站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画画的骆荣轩看到画作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由衷地佩服她。
画纸上,天下太平四字以龙形呈现出来,四字从右起向下念,“太平”两字在左,“太”字一点是龙头的形象,头颅高昂,五爪分别在“天”字一捺,“下”字一点,“平”字的一点一撇上,其他的笔画则是龙身。
其中“天”字的一捺龙爪探出,长长的指甲像倒勾着,是要抓捕猎物,正好合了那一捺。而“太”字龙头那里则是目露精光,凶戾非常,龙尾则是“平”字的一竖,正好收势。
“好,好,真是太好了,就是它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真没想到,老大对龙图这么有研究。”
顾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有研究呢?我没事儿研究它干嘛?”
死孩崽子,不会说话别说,这不是让皇上起杀心吗?
让皇上知道了他说的话,还真以为她图谋不轨呢!
“我这是给皇上画的画上来的灵感,你没见都差不多吗?”
顾嫣难得解释了一句,而骆荣轩根本不在意,随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就说说,没人会说出去的,再说了,你一个小丫头,就算是有研究又如何?还能做皇帝咋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道吗?
顾嫣气的瞪了他一眼,又眼带威胁地扫了眼五个暗卫。
一道杀意向五人去来,傻子也知道闭嘴,当个聋子哑巴。
五人齐齐用手堵住了耳朵,又同时抿嘴闭言摇头,意思是说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也不会说出去。
顾嫣让五人b行为弄的一愣,回过头向骆荣轩看去。
他们家养的这是暗卫?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暗卫不都是像她家那些一样高冷不近人情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呢?
顾嫣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们,挥手将骆荣轩几人都赶了出去,让他们明天晚上再来。
骆荣轩得到了他想要的,也不再多留,乐呵呵地转身走了。
他们走后墨香和书香、幽冥三人走了进来,“主子,骆世子找你干什么?”
骆荣轩来到后与他们三人干了一架,幽冥趁着五个暗卫被墨香和书香缠住不注意时朝树上的骆荣轩扔了颗石头,这才把隐藏在树上的他给打下来,要不是顾嫣示意他们没事,不让他们进来,院子里三十多个暗卫早把他们扔出去了。
院子里的暗卫之所以没动手就是因为他们都认识骆荣轩,他们都是最先跟着顾嫣的人,也都知道骆荣轩,同时也怕骆荣轩知道他们的存在,上报给安亲王或是皇上,给顾嫣一家带来麻烦。
所以看到骆荣轩带着人来时这些人就撤了,只守在外面暗中观察,要是他们对顾嫣不利,他们再出现。
可也不能放任他们就这么进去,所以墨香和书香两人加上幽冥才会出手阻拦。
而骆荣轩的几个暗卫倒是知道一些他们的存在,可也没太放在心上,京中有暗卫的人家多了去了,尤其是像定远候府这样有爵位的,哪家都有些暗卫,只是人数多少不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的。
顾嫣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画作不在意地指了指,“为了它,安亲王世子是盯上我了,非要我帮他准备寿礼。这样也好,给皇上卖个好,爹和哥哥的仕途也能走的顺遂些,就算我禁足在家也让他时刻注意到我的存在,别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等我在家呆够出去了,也能快速让他记起我是谁。”
幽冥三人没说话,在他心里,无论顾嫣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们也相信魏文帝绝不会忘了顾嫣,就凭他家主子能以外姓人做到郡主这个位置,就不是魏文帝能忘的。
过了半晌顾嫣突然想到了一事,话风一转,问道:“雍州去人了吗?打探的如何了?”
幽冥一遇到正事立即就变了,脸上严肃了很多,面无表情道:“雍州知州常远山是长公主驸马的嫡亲弟弟,他在雍州可以说土皇帝,每年上交的税收还不及他收上来的十分之一。去年雍州干旱,朝庭拔下十万两银子赈灾,并让他打开粮库放粮,可常远山只放开了一座粮库,朝庭的赈灾银子一两也没发下去。灾民饿死无数,雍州城外浮尸遍野,同时常远山阻断了雍州通往京城的路,灾民上告无门,百姓怨声载道的。”
顾嫣呵呵一笑,笑声清亮,可幽冥三人却打了个哆嗦,齐齐后退一步,半跪在了地上。
“真当他是皇帝了?不过是驸马的弟弟就这么嚣张,他是仗了谁的势了?长公主吗?呵呵,真是让人意外。查,把他的事都查清楚了,别的地方的我不管,雍州的事必须查清楚了。把他的罪证弄齐了,我要给他来个大的。”
她就说皇上给她那么大的封地谁没好事儿,她又不是他亲闺女,能有那么好?大魏不过三十六州,亲王也就分一个州罢了,等死后还得收回去,却独独给了她一个州,要说没点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好在她警醒,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雍州,也让她明白了魏文帝的用意。
不就是姐姐夫家的人犯事儿了,都是亲戚他不好处置,所以借她的手来揪出这些人,让他有个借口处置了这个蛀虫。
行啊!不就是让她打头战嘛!好说,只是没点好处的事她可不干。
“幽冥,给那边传消息,把人给我看住了,等证据到手就把人给我绑了,再送信去长公主府,要十万两银子。”
幽冥点头称是,立即下去了。
顾嫣打了个哈欠,在墨香和书香的服侍下很快入睡了。
第二天早起,顾嫣围着院墙跑了十多圈,嫌弃地瞅了院墙一眼,甩手去了唐氏的正房。
在唐氏那里赖了一顿饭,被告知今天开始就在自己院里开火,顾嫣小小的开心了一下,随后就让书香把早已预备好的厨娘送进了府。
晚上顾安和顾哲瀚回来,顾嫣又把骆荣轩让她帮忙的事说了一遍,在得到两人的同意后,趁着每日夜黑人静之时,顾嫣又做起了师傅。
要说顾嫣雕刻的手艺还是从顾哲瀚那里学来的,是两人在蛮族时顾哲瀚没事儿时教她的,只是时间不长,只教了一个多月,剩下的全是她自己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