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成……”西泽帝话刚出口,苏景染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即拱手谢恩,“多谢陛下隆恩!”
西泽帝瞧着模样倒也开怀,大笑道:“你小子想去哪任职?”
“去哪不重要,还请皇帝姑父给我安排个轻松的活计。”苏景染道。
“这为官哪会有什么轻松的!”西泽帝思量片刻,“正巧户部员外郎好老还乡了,等云笙拜访的事结束后,你便过去上任吧。”
“谢皇帝姑父。”苏景染应着,其实什么官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姑父,我这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来听听。”西泽帝笑,他倒是习惯了,这人果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三皇子殿下不是昨日刚进京了吗,我挨了顿打可就是因为他。这我与他三年前可还有着较量呢,我昨日与他提及,谁知道他却对我避之不及,想来也是因为他怕了我。如今我当了大官,怕是他更不想看到我可,不如皇帝姑父也赏他个官当当,只要不比我大就成。”苏景染说的是义愤填膺。
西泽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可是没忘,他的老三回来了。
宫里的人惯会看脸色行事,苏贵妃见西泽帝脸色阴沉,怕是惹得他不高兴了,立即圆场:“陛下,阿染他小孩子心性,心中没有什么较量,陛下莫怪。”
“阿染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性子?”西泽帝怎么能没听说昨日的事,闹的可是满城风雨。
西泽帝心中寻思:这要是给他封了官,却未给三皇子封个官,怕是别人会私下议论他助纣为虐,帮着外人却不善待自己的儿子了,可是要是真给他封了个官,安排了个差事,这万一他要是有所作为,在朝堂上有了一定地位,怕是再想动他就难了。
一时间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苏景染怎会不知西泽帝的想法,他适当的补上一刀,抱怨道:“皇帝姑父,你不能因为他是您儿子就偏心他,给他安排个小官就成,千万别让他压我一头。”
西泽帝看着苏景染,这是说者无意呢,还是说者有心呢,思量片刻,便道:“你这孩子,自小便与他看不对眼,如今他也是个王爷,也是不能领官职的,那就让他去领个兵部官员郎的差事吧。”
苏景染一听,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得到自己想要的,苏景染便是片刻也待不住了,告了退便急冲冲的出了苏溪宫。
一路上他心中百感交集,这皇帝对他倒是比他亲儿子还要放心。虽然都是从五品官员,两者却是天壤地别,谁不知那吏部的破事多了个去,官位也是瞬息万变的,只要做的好半年内想要升到侍郎的位子不是个难事。
而那个兵部,他们西泽如今风调雨顺,一年到头也没个屁事,兵部员外郎这官职不过就是个空壳,而且君亦尘还只是领了个头衔,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大皇子虎视眈眈的呢,这老皇帝可真会玩。
苏景染想着嘲笑般的摇了摇了头,怕是这皇位做的久了,脑袋都不清楚了,倒是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了。
“世子哥哥。”苏景染刚出苏贵妃的宫门,那边便是奔来一名女子,一袭粉色衣裙,头带碧玉珠钗。
一听这声音,苏景染心中嘎达一声,完了,又来了。
他加快了脚步,可是女子还是追了上来。
“世子哥哥,走那么快作甚?”这女子是云妃的女儿,西泽的四公主,自幼便是极其爱黏着苏景染的。
“自然是有正紧是要忙的。”苏景染道。
君静姝扬起甜甜的笑意,“世子哥哥总算是长大了,知道要做大人的事了。”君静姝自幼便是在云妃的悉心照料下长大,虽是个公主,却没有什么城府,和云妃的性格相似,为人也是十分的透彻。她以为的重要的事,就是治国平天下的大事,再不济也是个料理家宅的活计。
“我自是长大了,如今逛个青楼家人也甚少管了。”苏景染笑到,“你看这不是我一日不去的,那边的小红,小翠肯定要想我想的紧了,我总的去看看吧,莫惹得人家姑娘伤心了。”
君静姝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脚步也是一顿,但语气却还是温柔至极。“世子哥哥,姝儿一日不见你也甚是想念。”
这丫头怕是没听到重点吧。
苏景染加快脚步,君静姝为了他来特地穿着拖地的长裙,走的快便有些拌脚,渐渐地她跟不上他。
离了有些许距离,她眼见着他走的远了,便叫唤道:“世子哥哥。”
苏景染皱了皱眉,背对着对她挥了挥手,道:“今日我有事,下次给你带好玩意。”
君静姝停下脚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下头的眼神有些暗淡,其实这话她听着不下数十遍了。不过,好,我等着。
她疑惑:这小红,小翠,是什么样的女人?怎就值得世子哥哥天天往那边去。
君静姝突然抬起头,眼神清明又肯定,她对一旁的宫女道:“准备准备,待会我们便出宫。”
尘王府内,君亦尘接过圣旨的那一刻心中是百感交集。
送圣旨来的老公公笑道:“王爷刚回京便有了这般官职,想必日后必有宏图。”
“那就借公公吉言了。”君亦尘声音冷淡,忽远忽近。
他的眼睛看着那道鲜黄的圣旨,感觉有点刺眼,想让他相信这是西泽皇主动封赏他的是不可能的,看来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变故。
他问道:“公公可知今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三年未曾入京,他的消息并不灵通。
公公思量了片刻,突然笑道:“哎呦,要说这大事是没有的,倒是有一件让人都见惯不惯的事。”
“何事?”君亦尘疑惑的问。
“还不是苏世子吗,昨日大闹皇城被苏王爷打了,今日便到皇宫中诉苦来着。皇上没法子,送了个好些东西,后来又给封了他个官当,这才消停下来。”公公只把这事当成饭后的消遣,“要说这苏世子还真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