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在周乾的手掌放到这机钟的刹那，钟鸣颤抖，古殿摇晃，一道璀璨的金光从钟上爆射而出，轰的一声击穿殿宇，在苍穹中炸开，崩灭一切！

“这……”

周乾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看似平常的一模，竟能引起如此巨变，不由得立刻收回手掌，身形也退开，远离机钟。

“周乾，你怎么能靠近机钟？莫非，你与这推演之事有联系？”

机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被金光洞穿的大殿之顶，透过那个大洞，可以看到蓝白云。

“你们在什么啊，是推演前辈陨落之因吗，这事跟我可没有关系，桑木道人走的时候，我和邋遢老头尚在剑宗，与此事绝无关联！”

周乾听得机老饶惊讶语气，似乎对自己这里有了一丝怀疑，于是连忙解释道，在他看来，确实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桑木掌门此刻因为失了一滴心头血，一身王境修为似乎受到了影响，隐隐有一丝不稳迹象，在他看到机钟的异变时，那条符篆金龙上的鳞片景象突然出现了一幕，一幕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景象。

鳞甲虽然在片片掉落，可在那虚无中突然的出现一个黑影，本来这黑影似乎不存在，可此刻那黑影似乎无法隐藏，周身有无数雾气丝线，被牵引出来，而后飘向远空，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因果线！”

机老人在看到这雾气丝线后，神色一变，惊讶开口。

他是机掌尊，对于因果之道最为了解，虽因果之道过于飘渺，无迹可寻，三千大道中不知有没有这一道，古往今来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参悟因果之道，更别掌控，而从这黑影身上撕扯而出的雾气丝线，尽管只有几道，却足以惊，早知道能有因果线缠绕的，皆是地大能，亦或是之骄子。

也就在这时，一处虚无之中，原本被雷暴困住的黑影，突然神色一变，目中第一次有了忌惮，他没有在意困住他的七彩雷暴，而是侧目看向远方，透过无尽的雷暴，心神不宁。

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似乎久到几乎忘记，毕竟这方地，无人能与之匹敌，更别能有让他忌惮的事，若有，那便只有一人，那就是周乾。

并不是他怕周乾，而是他恐惧周乾过早知道他的存在，从而摆脱轨迹，让他的万年之计毁于一旦。

“此事绝不可出现丝毫差错，一丝都不行！”

黑影罕见的神色动容，他看着笼罩着自己的七彩雷暴，目中闪过一丝寒芒，而后他一步迈出，身体直接雾化，从无尽的雷霆中走了出来，仿佛这足以惊动地的七彩之雷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根本困不住这黑影。

“计划不可改变，不论是谁给你留下后手，都不能让你的命运发生转变，最多也就是迂回曲折，终点还是一样！”

那雾化的身影淡淡开口，话之时气息逐渐变的微弱起来，仿佛要从这方地消失。

最后，这雾气身影看了一眼中州方向，不知所思，而后完全消散，在其消失的那一刹那，从其身上飘出的那几道因果线也瞬间断裂，消散于无形……

“要变了……”

虚无之地，一条无始无终的无名之河上，一身蓑衣的老者盘坐在舟头，抬头望向苍穹，摆了摆衣袖，轻声叹道。

而后，一首古老的歌谣又回荡在这无名之河上，似乎是从岁月尽头唱来，留给后人听。

“无名河中无名舟，真灵殿里真灵纹。古道岸上凡尘客，渡神渡仙不渡人……”

这首仿佛地初开就存在的歌谣无人能够理解，无名河是不是这条河？无名舟是不是这只青舟？或许是，可这又有什么意义？真灵，生地养的存在，每一尊都是屹立于地之间的恐怖存在，渡神渡仙不渡人，这最后一句最为耐人寻味。

神仙，那都是登之人，羽化而成，地位超然，凌驾于众生之上，可以是修士的终极目标。

可这却要渡神仙，而不是渡人，莫非这青舟要去的地域，人根本没法踏足？

这歌谣的存在地之间仅有为数不多的的绝颠大能知晓，他们也不明白这其中意思，若地之间有一人知道这歌谣的秘密，那就是盘坐在舟头的蓑衣老者。

……

机大殿之内，符篆金龙身上的鳞甲蓦然的全部掉落，整条金龙发出一声嘶吼后，便从头至尾消散开来，符篆崩碎，归于无形。

“噗……”

也就是此刻，桑木掌门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暴退，猛的撞在一根大柱之上，轰的一声，整个大殿都震得摇晃起来，发出嗡鸣之声。

“难道这就是意，可老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你为何不给我？为什么！”

桑木掌门拭去嘴角的鲜血，目中挤满血丝，透着大殿之顶的窟窿朝着苍穹怒吼，脸上充满了不甘。

因为他在看到符篆金龙崩碎的一瞬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那位禁忌存在已经将所有痕迹抹除，连机钟都探寻不得。

他心中悲愤，却又无可奈何，他师弟的仇，似乎彻底没了希望。

“森道友，此事不可莽撞，机钟推演牵扯到禁忌存在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此事若是就此作罢，你肯定会有心劫，恐怕会止步王境，难以寸进。可此时因果线都已经断裂，机钟再也探寻不到那位禁忌存在，此事或许会成为一个谜，一个无人知晓的局！”

机老人捋了捋雪白胡须，看着一眼机钟，而后便走上前来，将桑木掌门搀扶起来，神色凝重道。

“不管此人是谁，只要他存在，那么我要他偿命，我师弟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陨落，就算是遭了谴，也应该有所预兆。”

桑木掌门神色复杂，脸上露出一丝惆怅，轻声呢喃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乾不知道自己这一摸钟鸣，竟然引起这么多的麻烦，立刻朝着机老人轻声问道。

“周乾娃子，你冥冥中有没有感受到一股虚无缥缈的力量？！”

机老人没有回答周乾的问题，而是银瞳中闪过一丝寒芒，看向周乾时，淡淡问道。

“冥冥之中？没有啊！”

周乾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