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把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吧。今后也别再接受他送来的东西。”
满月按照吩咐,将东西都一并清空。只留下了打开了的那盒荷花酥。
那日,言书说要带自己去吃荷花酥。今日如此,也算他没有食言。只是遗憾的是,自己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开他,回绝他,然后忘记他。
晚间时候,苏离看着那片没有种上任何东西的小园子。把无关的杂草灌木都除去以后,留下光光的一片,没有生机。除了芍药,再种些别的吧。种些什么好呢?
白兔子一颠一颠地跑到苏离脚下,在她的裙摆处蹭了蹭,生怕主人没有发现它的到来。苏离双手把它捧了上来,揉揉它软软的毛发。以前自己是很渴望有一只兔子的,只是现在真的有了一只,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满足呢?
“你要吃什么呀?我给你种出来好不好?”苏离又想了一想,自己没养过兔子的,要吃什么还真的不太确定。“我看以前苏菁都给她兔子喂萝卜,可是那兔子也懒洋洋的。你吃萝卜吗?”白兔在苏离手上左顾右盼,粉色的嘴时不时动一动,像是想回答个一二。
苏离沉默了一会,把兔子拿下来,抱在怀里。想了想自己肯定是疯了的,兔子哪里会说话呢?想说也是说不出来的。和自己一样。
怀中的一团不再躁动,似乎已经睡着了。苏离想着是不是也要给它取个名字。可是自己却是不太会取名字的。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好,罢了罢了。
前方的书房已经灭了灯,想来已经很晚了。满月在房中选明天准备秧苗的种子,想来也是忘记了时间。
轻轻抱起兔子,所幸还没有被惊醒。正欲转身,看见一个黑影走了过来。苏离警觉道:“谁。”
来人拿了一个灵巧的小屋,想来是给兔子的睡处。“这是二月做的,实在漂亮,不忍心扔掉。给你的兔子吧。”白落衡仿佛左右为难一般。
“谢谢您。兔子哪有那么金贵,而且我的兔子,不用活得那么好。您扔了吧。”苏离转身就走。
“哎,真不要?我跟你说,兔子确实娇贵。”白落衡在后头提醒道。
苏离摸了摸怀中的一团,温温热热的,想着它要睡在那个简单的笼子里,受冷风吹,实在又有些可怜。
苏离转身,一副怀疑的表情,“你养过?”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养这种东西。”白落衡嘴上否定着,却又一边走着过来把兔子窝整理好,“放过来吧。”
苏离走进看了看,借着回廊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了里边的构造。这绝对不是二月做的兔子窝。
她不相信二月会将上好的皮毛垫着给兔子当窝睡。
它绻成一团,连耳朵也耷拉下来。“像只白雪球一样。”白落衡自言自语道。
白落衡帮她把兔子连着窝一起拿进房间。满月和小兰正在整理房间,双双回头,见这一幕,面面相觑,赶紧退出房间。
“早些休息吧。”
“嗯嗯。”
白落衡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雪球’着实不错,也衬这兔子的颜色。那就叫雪球罢。
次日,满月把芍药的种子都撒了下去。苏离看着这光秃秃的地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想来长成后开出花来,定是别有一番景象的。
“满月,这兔子到底该吃些什么?”苏离心里还惦记着雪球的伙食。
“小兔子应该是喜欢吃萝卜,青菜?姑娘难不成还要现种不成?那得等多长时间啊?!”满月一脸的震惊。
想来也是,那就每日从厨房给它捎点吃的好了。
白落衡像是打算出去,看着热闹的庭院,忍不住凑近了些看。“这是在干嘛?种花还是?”
满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姑娘喜欢芍药花,我想着该种上一片。”
白落衡干脆一笑,“种花?这倒没什么,不过现在种芍药,怕是看不到花了。”
“何解?”苏离追问他。
“芍药又名将离、离草。现在正是芍药的盛花期,不过要种它的话可要等到八、九月份才行。太早了活不成的。”白落衡缓缓解释道。“不过,你们种花,为何不事先问一下小兰?别忘了她们家以前可是花市。再者,若你想看,我带你去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周折?”
苏离瞥了他一眼,不满道:“我就是喜欢自己种的。”
白落衡定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罢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随即转身离开。
满月像是有些失望,“姑娘……”
“无妨,活不成就活不成吧。”苏离虽然嘴硬,其实心中满满遗憾。
二月在自家公子身后追着,“公子,今日天气骤变,莫要着凉了才好。”
白落衡回了头盯住他,“你别像一个奶嬷嬷一样啰嗦。”二月随即闭上嘴。
上了马车,二月才敢问起,“公子,今日去哪里?”“璇玑阁。”
“可阁主没说今日要去治疗啊?我觉得公子还是要抓紧些时间,最近这许多应试的学子都渐渐回了家开始准备了,还真是不少呢。”二月喃喃道。
“看过的书还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些东西,写在纸上把它拿来就是了。今日这事不谈妥,看多少书都没有用。”白落衡眉心紧簇了起来,二月已然明白。
“阁主说名单时刻都在变化,也不一定确切。若是那些人并无意出手,我们岂不是白准备一通?”
“不可能的。”白落衡语气笃定,“擂赛表面上简单多了。其中的暗流涌动,很少会有人捉摸得清楚。上次我拒绝凌王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了,不会有人愿意放弃镇国将军府这张王牌。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止境地前来探清我的功底。与其在这里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我们自己主动出面,让他们清楚镇国将军府的二公子确实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是谁想不开拉拢了我,第一个就是舍得用精卫保护我,不然保不齐我哪天就死在路上了。最重要的是,要让那些人清楚,我是真的不想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方合谋。”
二月思虑良久,算是明白了一些。“那公子为何要带上二夫人,岂不是很危险?”
“带上她我就有了掩护。这样父亲母亲只会当我们之是普通的游玩罢了。对于那些人,我也可以让他们看到,我是没有志气的,”白落衡停顿了一会,看了看二月,“一个怕老婆的人,会有什么前途?”
二月努力憋笑,终于还是绷不住,垮掉了。
白落衡给了二月一拳,“你也别笑。我也是真的厌烦了那些人天天在旁边监视我。但凡你敬业一些,将那些人都清理干净了,我何至于此。”
“好了,公子,是我的错。”二月认错倒是十分迅速。脸上挂着的笑容却也出卖了他认错的态度十分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