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源生圆将倒好的麦茶递给白然。
“许愿木是你从学校外的商店买来的吗?”
“是啊。”
“哪个商店买的?”
“我忘记了。”
“大概位置呢?”
“很抱歉我是个路痴所以也记不太清了。”
源生圆一副装傻的样子,她拿准了白然对她没什么办法。
“那么这个东西,你有印象吗?”
白然将书包里的两半枯爪取了出来。
“啊呀!”
源生圆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惊呼起来。
“它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被我砍断的,很抱歉破坏了你的东西,但是当时它准备袭击我。”
“袭击你?”
“就是这样,我看到了【它】的脸后决定今天来拜访一下。”
气氛突然凝固住了,源生圆审视似的盯着白然的脸看,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能让她反击的东西。
“你真的知道了?”
大概僵持了两分钟,虽然还想据理力争但是证据就摆在面前,源生圆的嘴唇张和了几下,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接受了“你的东西”这种说法,她有些丧气地在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把被子重新抱在身上。
“是啊,说实话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很吃惊呢,还以为看到了兽娘什么的。”
“……”
“…源生圆同学,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真的很抱歉。”
“诶?”
“对于袭击了你这件事,给你带来麻烦了。”
源生圆几乎是极不情愿地道了歉。
“当然,也是因为我自己的疏忽,不过我把这归咎于运气问题…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价钱能找到真的。”
这明显是在说委托一事,可能她还以为找到的只是骗子罢了。
“这就是马有失蹄吧。”
“非要说的话也是人有失手吧?”
白然纠正了她的说辞,能看出来此刻源生圆的内心有些慌乱,可能是一直想要隐瞒的事情因为自己一次举措上的失误给打破了有些懊恼。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了吗?”
“我也不知道。”
源生圆说道。
“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当然,我觉得它很像是W.W.雅各布斯写的那只猿爪。”
“你真的是从商店里面买到的?”
“不是,有一天突然出现的,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爷爷奶奶面前的桃太郎一样在我面前出现了。”
源生圆这样解释道。
“……”
“你有拿它许过愿望对吧?”
“许过。”
“什么愿望?”
“希望能让学习变好。”
源生圆笃定的说完后眼神往上看,然后歪了歪脑袋尽力回忆。
“好像是希望学业能变轻松?社团活动也可以变得轻松?我记不太清楚了,本来就是随便许的愿望。”
也就是随口一说。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好像没有,但是那只爪子消失的时候确实把我吓到了。”
“你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吗?”
“目前来说还没有。”
源生圆抓着被子的手微微用力。
“我不知道怎么去说,也不知道愿望会不会真的实现…”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看它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想让着找擅长这方面事情的人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一直找的话总能找到有真本事的。”
“那我是第几个?”
“忘记了。”
源生圆有些无奈地说道。
“虽然也去给很多说是能解决这个东西的人看了,有医生,有术士,有僧侣,但全都是骗子。”
“你知道那只猿爪会变成你的样子吗?”
“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它只有在晚上才会那样,我曾经见过它从我的样子变回猿爪摔倒在地板上。”
“其余的部分呢?还放在学校吗?”
“我今早醒来的时候去学校把它拿回来了。”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半年左右。”
“半年?”
这个时间有些出乎了白然的意料,源生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正常生活了半年?而且一次愿望都没有再许。
他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少女有些刮目相看。
“我觉得只要不再许愿的话一定能忘记这个东西存在的。”
这种想法这已经属于自欺欺人的范畴了。
“你今年是高一吗?”
“高二。”
“诶?”
竟然是学姐吗?
“那你家里人知道这回事吗?”
“爸妈分居了,我和母亲住,她很忙所以也不知道。”
源生圆用陈述的口吻把这番话说了出来,平静的语气让白然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和白然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在怪异的纠缠下独自生活了半年,这件事情连最亲的亲人都不知道。
可以说是完全孤立无援的状态。
白然本来是想来单纯解决枯猿的事件的,现在却绞尽脑汁妄图想些安慰她的话语。
平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堪称“勇士”的级别了。
“那么。”
他清了清嗓子,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你想解决这个事件吗?”
“解决?”
“就是我帮你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从根本上,不留后患的解决。”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然发现源生圆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但又隐隐有一些期望。
“白然同学?”
“嗯?”
“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哈!?”
“虽然我多少也知道自己很可爱迷人但没想到竟然对你的杀伤力这么大。”
“才不是这样啊!”
“那么条件呢?”
源生圆把双手从膝盖上的被子里抽出来。
“你也知道我遇到过很多骗子吧,一开始也说是要帮我,说的是和你一样的话,我并不会因为白然同学你是同龄人就对你放松警惕,相反,我觉得与其相信你倒不如相信那些成年人,连大人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不认为你有能力插手,毕竟看穿和解决是两码事。”
“那你和我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补偿你咯,你因为我的原因被袭击了所以我理所当然需要给你一点你想要的安慰。”
“你不相信我?”
源生圆没有再接话,而是把腿翘着,一副静候白然起身离开的模样。
“好吧。”
白然在源生圆的目光里伸出手,将早已失去效力的枯爪握在手里。
虽然爪子已经干枯成下一秒就可能要折断的模样,但爪尖却还是异常的锋利。
他把爪尖抵在自己的手背上,稍稍用力拉开一条口子,殷红的血丝从手背上渗了出来。
“喂?你做什么啊?”
“请等一下。”
白然从一旁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把血液擦干,像是展示一般地把还残留着血迹的手背展现给源生圆。
完好如初。
“…怎么?”
不要说伤口了,连伤口愈合后的痕迹都看不到,仿佛刚才白然没有划破手背而仅仅是在手背上涂抹了颜料一样。
“源生圆小姐。”
“是?”
那是源生圆紧张到微微有些破音的腔调。
“我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