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妥吗?”无忧不明白。
田田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她拿出工具,带上了手套,用银针针头轻轻沿着裂痕滑动,终于,石牌发出了咔哒的声响,是裂开了。
一只黑色的小甲虫在众人视线中从裂痕处慢慢爬出。
田田眼疾手快,用银针将其扎住。甲虫扑腾了片刻,便停止了动作。
“这是什么?”无忧深吸一口凉气:“石牌中为何会有虫子?”
“你仔细瞧,你曾经可否见过这种模样的虫子?”田田问道。
无忧用手捏着银针,针头串着的小虫黑乎乎的,个头很小,似是有翅膀,腿还挺多,见状,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曾见过这种虫子”,无忧如实道。
“若是没猜错,这虫子应该是一种蛊虫!”田田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
“啊?”想到自己摸过这石牌,无忧顿觉头皮发麻。
“伤你的是那琵琶?”
“嗯,应该是的”,无忧盯着琵琶盒子,语气里有九分确定。
“莫非是以骨养蛊?”看着盒子里的骨制琵琶,田田眼神微眯。
“是什么意思?”
“打桶水来”,田田不急着解释。
很快,司辰就将水桶拎了过来。
“倒进去。”
司辰照做,将水倒进了木盒里。
“瞧”,田田道。
木盒里的水本该静止不动,但水面却偏偏出现了杂乱翻涌的波纹。
“难道琵琶里有东西?”司辰下意识地开口。
“或许,不只是琵琶”,田田淡淡道。
果然,仔细观察,可看出水面的波纹方向不只是从琵琶处往外扩散,木盒里或许也是有东西的。
两种波纹相互对抗,从而激起杂乱的水波。因为这波极其密集,故而可以观察得见。
看到眼前的景象,无忧很是吃惊。波是振动的传播,水桶里剩下的小半桶水水面平静,而这木盒里的水却大不相同:“里面的该不会是蛊虫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田田依旧淡定,只是看到木盒里水纹的剧烈动荡,她心里不免就更担心无忧了。
声波是一种能量,怕无忧就是受了这种能量的袭击。看着水中的琵琶,田田神色莫辨,里面到底是有多少蛊虫,才能产生如此大的能量!
“兵器乱谈以及医药杂记均有有记载,有笛名为醉乡,取材为骨,一曲毕,听者沉醉不醒,安眠于梦乡”,田田普及知识。
“催眠神器?”无忧挑眉。
“那是送命神器”,魏澈白了无忧一眼。
“哦”,无忧后知后觉,原来结局并不是进入梦乡,而是进入地府啊!啧啧!
“那笛子选用的骨头是不是也养了蛊虫?”
“确是如此。”
“呃”,无忧忽然想到:“那我是不是也,不行了?”语气悲伤,心情沉重。
“倒也未必”,田田深吸一口气:“你的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可是,大夫们都说我没救了”
“傻丫头,你娘的医术可比他们高明多了”,魏澈轻轻弹了下无忧的脑袋:“你该不会连你娘的话都不信了吧!”
见魏澈这样说,无忧怔了怔,然后脸上闪现出了惊喜。是啊,娘亲医术高明,她说有希望,那必然就是真的有希望了!
见无忧高兴的模样,三人心里俱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可爱的女孩儿,谁又能舍得让她离开人世?想帮却又帮不了她,想活着,唯独只能靠着她自己了,虽是天方夜谭,却也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或许到头来也只是在自欺欺人,但总归能多撑一日也是好的。
高兴着,高兴着,无忧忽然就哭了,将死之人得知自己还有生还的希望,悲喜交加,如何能够冷静?
“北齐国纬度及高,气候严寒,但是在那里却生长着许多极为珍贵的药物。曾听人提起过,有一味药材叫葔魄,对于内伤治疗具有奇效”,田田道:“若是能将其找来,你的内伤自可得到医治。”
“啊?”无忧的内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且不说北齐国离南风国有段距离,自己撑不撑得到那还是个问题,再说了,这么神奇的东西,而且又是传闻中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自己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
“你啊什么啊呀”,田田瞥了无忧一眼:“对我的医术就这么不自信吗!我说有效那必然是有效的。再说了,确实曾有人使用过,这药虽不好找,但既然存在了,只要努力去找,那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田田继续道:“总归,在找到葔魄之前,我开些药你带着,撑个一年半载也还是可以的。”
“啊?”无忧皱了皱眉:“您让我独自去啊?”
“不然呢”,田田摸了摸无忧的脑袋:“我们还得留下看家,长时间外出总归不太好。再说了,找一位草药,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嘛,可能是要费些功夫,但按你的病情来看,也不是撑不到那一日。”
“哦,原来如此”,无忧顿觉容光焕发精神满面。原来自己也不是药石无医啊,原来自己还是可以活很久的,毕竟,沈田田的医术,无忧绝对是相信的。
“我一定会将葔魄找来的”,无忧自信满满。
“嗯,有信心就好”,田田叮嘱道:“不过,你伤的毕竟不轻,即使吃了我开的药,中间可能会出现一些不良反应,但是,你不要怕,稍微忍一忍,就好了。”
“嗯!”无忧郑重的点头。
“那行,天色也不早了,司辰,你先在这里将就一夜吧”,田田笑道:“我们先回去,稍微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发。”
“好!”司辰点头。
走了几步,无忧忽然回过头,冲司辰说了一什么句话。
“嗯?”司辰没听到无忧在说什么,待他回过神想问无忧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时,无忧已然走远了。
看着无忧欢快的背影,司辰微微叹了口气,希望你能捱过去。
挽着父母的胳膊,三人一起回家,无忧嘴角漾着淡淡的笑。
刚刚她的口型分明是在说:“等我病好了,我要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