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费力的撑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白绿相连的世界。
床边挂着点滴瓶,输液管连接在右手上,一个绿皮热水袋压着手臂,那个米色热水袋套有点眼熟。
视线再移动就瞧见那抹正低头织毛衣的熟悉身影,很不确定的出声。
“妈妈?”
“羽羽,你可吓死妈妈了,医生说再晚来一分钟你就活不成了。还有哪里难受吗?”连凤彩抛下手中的毛衣,轻抚顾羽的额头,眼中含泪神色难掩激动。
死吗?
她这种祸害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掉?
顾羽脑中一片空白,心头却突然浮现这么一句话,沉默一会儿,才说出身体不好的感受。
“就是手臂里冰冰的。”尽管现在的情况让顾羽有点懵逼,但她棕色的眸子还是盯着年轻漂亮的连凤彩不放,好似永远看不够。
“妈妈去找医生。你乖乖的躺着,手手不能乱动哦!”连凤彩看着顾羽迟钝的反应,焦急嘱咐道。内心惊疑不定,没有迟疑小跑出病房,急切的喊道:“苏医生,苏医生……”
直到连凤彩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外走廊一侧,顾羽才转移视线,打量起病房里的一切,这间病房不算大,墙壁主色调是那种用了很久的白,与地面相接的一头刷上绿漆,约摸一米高的样子。
这里一共有三张斑驳的病床。
土红色门边靠墙摆放着一张,正好挤进她躺的这张床尾与墙壁之间的位置。
对面靠墙还有一张,与她躺的这张床并排摆放。
这房子里唯一的土红色窗户就夹在并排摆放的两张床之间,看起来有些高,窗框很多地方都露出木头暗沉的颜色。从她这个位置看出去,只有灰色围墙和快黑的蓝天。
今天似乎特别冷,即使盖着厚重的棉被,身体也没什么温度。尤其露在外的皮肤中传来的刺骨寒意,脸上更是有种凉凉的刺痛。
看着陌生透露出老旧气息的环境,顾羽脑中一片空白,更确切的说是记忆一片空白。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找不到头绪。
这时连凤彩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冲进来,她焦急的说道:“苏医生,您快给看看。”
“顾羽妈,别着急!我先看看。”苏宝仙一边安慰连凤彩一边戴上听诊器,将听诊头握在手心,朝顾羽看过来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继续道:“小顾羽,我们把衣服拉起来,让阿姨隔着背心给你检查一下。”
“嗯。”
答应一声,顾羽费劲的掀开压在身上的厚棉被,摸上毛衣却无法再使出半分力气,眉头不悦的蹙起。
连凤彩看到顾羽的窘境,急忙过来帮忙,把她身上的两件毛衣拉起来,露出里面白底粉色小草莓的背心。
顾羽看到背心的刹那瞳孔猛的一缩。
“爸爸希望你能做个淑女,所以特意给做了条一步裙,可以搭配你喜欢的那件小草莓背心穿。”
“爸爸,裙子下面太窄我迈不开腿,跑起来勒的腿疼。”
“一步裙就是只有走路时一步的距离。再说你穿裙子跑,不想做漂亮淑女了吗?”
“可是……可是我不习惯,都摔了。”
“好吧!那爸爸给你在后面开个衩。不过你要淑女一点,不要整天招猫逗狗,爬树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