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锒铛入狱(1 / 1)宽以待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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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兮安,探出头望了望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一动不动的入城队伍,心中失落不已嘀咕道“这得排到猴年马月才能入城呀!”

如今是初晨,入城人数最多的时候,慢了些了实属正常。

慕容怀碗不似她那般焦急难耐,拿着一本书靠在马车壁上,孜孜不倦的阅读起来。

身边这人一会嘀咕不断,一会推窗看窗外,一会唉声叹气的。

他不免被她打扰,不能安心看书,道“心浮气躁,伤心伤肺又伤肝,何必呢?此时你心烦又如何呢?还不是于事无补!不如像我一样安心读书,既不浪费光阴,又不误正事,一举两得!”

这人天塌下来也是处之泰然的吧?她跟他是没法比的。

揶揄道“我目不识丁,与那些字是两不相识,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头皮发麻,这样只会徒增烦恼,还不如不看呢?”

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她怎么看着都不像大字不识的人吧?有这样诋毁自己的吗?他轻声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看一遍,不识得,看多几遍便识得了。古人有云‘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如簇。’书海无边无涯,多姿多彩,应有尽有,总比外面的风景有趣吧?”

一个是虚无的一个是真实的,一个看得见摸不着,一个看得见摸得着,能一样吗?她自知与他争辩那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识趣得不自寻死路了。

戏谑“您不是钦差大臣吗?只要亮出你身份,他们马上便能入城了,就不必再次受罪啦!多好呀!”

他轻抬眼,与她四目相对道“亮出自己的身份,那还叫微服私访吗?那样看见的都是粉饰过的太平盛世,那是不真实的,这样不利于了解民生,不利于为民解忧,不利于……”

她最讨厌,他上纲上线了在他还没说完后便道“停!停!停!爷您别说了,我都懂!我等就是啦!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还真是无趣!”

心有所想,才会如此说,如若不然她便不会说了。他也懒得跟她争长短,从旁边递给她一本书道“念念这清心咒吧!安抚你那躁动的心。”

她推了推书,面到笑容道“奴婢不是尼姑,不念经!”

“谁说只有尼姑才念经的,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他一脸无语,幽怨道

她轻笑道“慕予出品真理名言。”

她要不要如此厚颜无耻呀!他气急,为了不被她,气死他决定跟她少说话,低头继续看书。

两人排了整整一个时辰。方入城,马上便能熬过苦苦等待,百般无赖的日子了,她为此是心生欢喜的,不曾想守城的人掀开车帘检查时,一见她,大喊一声道“飞天佛祖在这,快抓住她!”

她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与慕容怀碗面面相觑,眨了眨眼睫毛,一脸茫然道“难道天降横祸了?”

闻声而来的官兵,即刻将他们的马车围得成一团,清风带着众人与官兵对峙起来。

慕容怀碗不急不缓的从马车里出来,望了望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面带笑容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带头的千户长,将通缉令递给了慕容怀碗道“我们是奉命行事,你有误会到府衙说去。”

杨兮安,抢过了通缉令,一看那画像跟自己是一模一样,她又将那画像递给了他,看道“爷,这人像不像是我失联多年的姐妹。”

那何止像呀!简直一模一样好吧?若不是这人一路跟随他,他都要认为她就是大名鼎鼎,劫富济贫的飞贼了。

旁边受过飞天佛祖恩惠的,百姓像她磕头道“飞天佛祖您真是观音再世呀!若无您的施舍,只怕我儿子早就命丧黄泉了,我在此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而后又有人一一向她,磕头谢过。

也有人抓住官兵的衣角道“官爷,飞天佛祖是好人,求您放过她吧!”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爷!看来这飞天佛祖,深得民心呀!这样的人侠肝义胆,盗亦有道,普度众生,舍己为人,还真是可敬可佩呀!”

这个飞天佛祖亦正亦邪,不能以好坏论之,她拯救天下苍生精神虽然可嘉,可是做法他是不敢苟同的,她这是以身试法,他是认为不可取的。

轻撇了她一眼道“国有国法,不管如何她始终是触犯国法了,那朝廷便不能饶恕她。”

这人怎么不会如此大公无私呀!也太不人情味了吧!

她指了指跪成一片的百姓,道“公道自在人心,你看那么多人给她求情,那说明她就是好人,该顺应民心,放了她,不然便会伤了民心,懂吗?”

按照她这样说法,若有人犯罪,有百姓给她求情朝廷就该放了他,那要法律何用呀?若只将人情只怕这世界都要乱成一团了,还真是无稽之谈。

“无规不成方圆,法不容情懂?”轻撇了她一眼继续道“如今官府要抓的是你,若你不能自证清白,你就等死吧!”

自己都泥菩萨难过关了,她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他真不知怎么说她才好。

她抓住了他的肩膀道“不是有您在吗?”

她以为他手能遮天,无所不能吗?若官府一口咬定她,要置她于死地,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好吧?

“如今你是百口莫辩,除非抓住了真的飞天佛祖,不然就算天皇老子来也救不了您。”

这人不是见死不救吧!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道“爷!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吧?我欠你钱还未还清呢?若我就此死去,那你岂不是损失惨重。”

这人此时才想到他的好了,想着巴结他了,他轻嗤道“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晚了。”

甩开她的手臂,对守城了官兵,而后指了指杨兮安,道“官爷,你将她押回衙门便是。”

对于飞天佛祖的行为他是不苟同的,因此他这样做也是让百姓看看官府的威严,以儆效尤,好杜绝此等情况发生。

至于她,他也肯定不会让她深陷水火的。

他见死不救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还真是可恶呀!她气得直跺脚,道“爷,您也太不道义了吧?”

他看都不看她,一挥手道“带走!”

衙门内

知府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

她指了指慕容怀碗,道“民女是这位爷府中的丫鬟,真不是你口中的飞天佛祖呀!大人冤枉呀!”

竟然他不仁,那就莫怪她不义了,她是死也要拖他下水的。

他迎上了她,恶狠狠的眼神,心想这人不会就此恨上他了吧?

他刚才那样做也是为了不跟官府硬碰硬,火上加油罢了,这人怎么不懂她的苦心呢?

他轻笑,从怀中拿出了她的卖身契,与路引,道“大人,她确实是我府中的丫鬟,并非飞天佛祖。这路引也能为她自证清白,她是初到宝地,根本不可能是那个飞天大盗。”

这人原来早就想好怎样为她开脱了,看来她真的冤枉他啦!

她又向那知府磕头道“大人,民女真是冤枉的呀!”

路引相当于他们的行动轨迹,这是足以证明她是第一次来宝地的。

知府想着飞天佛祖刺杀布政使未遂,为此布政使要求他一个月内必须抓到她,后日后便是约定期限了,为了交差,为了自己的官运着想,他是不能放过这人的。

莫要怪他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长得跟飞天佛祖一模一样,怪上天将她送到他手中吧!

将路引与扔回给了慕容怀碗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能叫磨推鬼。’或许这路引,是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况且你作为她的主子,关系匪浅,你理应避嫌,作证不足为信。”

官府的路引确实能通过关系,随意弄到,慕容怀碗一时语塞。

此时他也是百口莫辩呀!

他此时才懂那些明明是清清白白,却无力辩驳的人了。

“大人敢这么说,那便说明,你手下作奸犯科的人颇多呀!那朝廷是否该治你个,管理不力之罪?”

这人竟然学会反咬一口了,知府一拍惊堂木道“口出狂言,你当众诬陷本官,本官可以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她轻笑一声道“大人,我是清者自清,行得正,坐得端,我从瓜州而来,一路遇见人无数,能为我作证的人也无数,只要您一探究竟,便知草民是清白无辜的。”知府道“除了同行之人,可有还有人证给你作证?”

还真是没人了!她扯了扯身边的人道“爷,你说怎么办?”

他一亮出身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呀!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啦!

他也想看看,这知府会不会冤枉好人,两手一摊道“暂时没有!”

知府见他们认怂了,心头一喜一拍惊堂木道“来呀!将在嫌疑犯拉入大牢,待有新的呈堂公证再重审。”

这人在玩什么把戏呀!

她向他眨了眨眼道“爷,奴婢马上就要锒铛入狱了,你当真舍得让奴婢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吃牢饭吗?”

捕快很快便押住了她,他面带笑容对知府道“我作为她的主子,也属同党,大人便将草民一并抓拿入狱吧!”

这人以为牢饭好吃吗?清风惊呼道“主子!”

他挥了挥手,制止他,云淡风轻道“就当体验体验生活吧”

这人有病吧!谁体验生活到牢房理去的。清风等人无语了。

不过主子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反对了。

两人被关押在了同一个牢房。

杨兮安望了望老鼠乱串,阴暗潮湿的牢房,颇为嫌弃,将稻草堆在在一处,幽怨道“爷,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心里不爽,来找虐来的吗?”

他坐在了稻草上,“爷,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孤单了于心不忍,特地来陪你的,还真是不知好人心。”

“是与不是您心里清楚。若你当真为奴婢好,就莫要让奴婢受这牢狱之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却不肯亮出底牌,您心里打的算盘,奴婢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这人也就是想查看知府的办事手段,别以为她不知道呀!

他还真是真心实意的来陪她的,不然他守在外面静观案子之变便是,何必呢?

他拍了拍身侧的草垛,示意她坐下来道“竟然你如此懂爷!那你就该知道,你这是舍己为人,为民除害,懂?”

他不是就等着知府判冤案,然后将知府就地正法吗?

这点心思她怎么不懂呢?豪情万丈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呀!为了百姓这苦我吃了。”

这语气怎么听着如此心不甘,情不愿呀!

他轻笑道“若等会他们要屈打成招,你直接招就行了,省得吃那苦头,懂?”

“还是这位公子识时务呀!”隔壁牢房的人幽幽道

杨兮安抬眼望去,只见隔壁牢房坐着一位已过不惑之年的,头发凌乱,邋遢不堪的人,气定神闲的坐在草垛上。她轻笑道“老伯,深谙其道?”

只见他指了指身侧,奄奄一息,满身血痕的人,道“看见了吧!这便是前车之鉴,你不招则会打到你招为止。”

那人趴在了地上,头发覆面,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觉得他一动不动的气息微弱,看着都让人心疼,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早早便招了少受些罪。”而后对身边的人,叹息道“百姓寻求公道,秉公执法的地方,却随处可见冤屈之事,还真是讽刺呀!这让百姓如何还敢来衙门申冤呀!”

冤假错案,屡见不鲜他也不以为意。淡淡道“王猛篡位前,便是以德服人,礼贤下士,名满天下,殊不知他这是借着高尚的品德,掩饰其狼子野心。那按照你的理解,那便是说立德之人皆是道貌岸然之人吗?立德之人,皆是道德伪君子吗?众人不该立德吗?非也,他们不过是一窝粥中的老鼠屎罢了。这一锅粥还是一锅粥,但这老鼠屎会让这锅粥变得没那么美味。所以屈打成招的现象只能算是一颗老鼠屎,但不影响全局。懂?”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道想赢得魔道那就必须得比魔道更狠。衙门是靠着正道治理魔道的地方,容不得慈悲,不然便不能让魔道绳之于法,因此这些手段无可厚非。懂?这些手段如一把利剑,若是被好官握住,他必会毫不犹豫的刺向坏人的胸膛,大快人心。若是被佞臣握住,则极有可能刺向好人的胸膛,义愤填膺。由此可见剑是无辜的,错在用剑之人。可恶的是这些老鼠屎,该打杀的也是这些老鼠屎,懂?”

她当然知道治理坏人,以黑治黑是有效的方法,她也不反对衙门使用这些手段,她只是觉得衙门将这手段用在了好人身上,屈打成招太多残忍罢了。

她眨了眨眼睛道“爷,你讲什么都是头头是道的,还真是佩服呀!”

他摸了摸她的头,道“世间并非非黑即白的,也不可能公平公正,您得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这样你便容易想开,便不会心生那么多怨念了。”

她还不至于,将这些小事记挂在心上好吧!

他太看低她了。连连点头道“爷,您如此有慧根,怎么不出家为僧,普度众生呀!以你的资质必能成为高僧,点化千万百姓,功德无量呀!”

他好心开导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打趣他,还真是不可饶恕呀!

他满脸黑线,全身布满冰霜,沉声道“朽木不可雕呀!孺子不可教也!你没得救了。”

她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道“爷,如今我饿了,若不给我吃的,饿死了真的没得救啦!”

她以为这是她家呀!她想吃饭,就吃饭呀!他低低道“时辰还未到吧!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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