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掩山偏安于宸国一禺,而且靠近阴寒之气甚重的丰都城,这里从来人烟稀少,多有鬼怪横行的传,山中更是有些的精魅。而赤予生来就可以看见鬼魂,来到这种地方他反倒觉得自在许多。
“予,你爹爹为什么选这么一个地方来隐居?”
“因为一般人不敢来这里,而且志掩山山路曲折,是个销声匿迹的好地方。”
“可是,为什么爹爹要选择销声匿迹?”阿柒皱着眉头,脸上充满粒忧,“你没看到吗?爹爹从秋官府回来就没笑过了,他整日神情哀赡不动不话,而且还不让我们碰他,这不是很奇怪吗?可见,爹爹在秋官府一定受了不少苦。”
受了不少苦?赤予暗中握紧了拳头,他本以为在牢狱中不过受些皮肉之伤,如今看来,之前在狱中之人一个也不可放过。
赤予想了想,问:“这里被大家称为鬼城,是不是有供奉着幽冥诸君的庙宇?”
“听志掩山西峰的峰顶上有一个的冥府庙,但我还没去过。”
“我知道了。”
志掩山,冥府庙。
孩子跨过破烂的门槛,他面前有一尊泥像,看容貌甚是威严。
“神仙……”赤予试着叫了一声,但没有动静,孩子又恭恭敬敬的在雕像前拜了一拜,“神仙你还在吗?
“你又有何事?”这雕像竟然话了。
“我想求神仙告诉我,我爹爹在秋官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被指何罪?”
“贩卖孩童谋取私利。”
“还有一桩呢?”
“还迎…”赤予想起了那些龌龊的证词,心虚道:“圈养娈童,将他们当作玩物,以此满足……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物欲、情欲……这些对世人来皆是一样,牢狱中的狱卒囚犯都好比被束厉鬼。乐辞修名满下,三十年来享尽人之所尽享,站在下之巅的人,难免遭下人嫉恨,而牢狱中人不过按照着外面的留言,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况且乐辞修不仅面若冠玉,还身若柔荑,这样的男子在世间可见多少呢?凡人又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欲。鬼,我这样,你可能明白?”
赤予眼眸一挑,大喊道:“不可能,我爹爹是男子,他不可能遭遇这种事!”
“人心之恶,非你所能想。你在世间这些年,难道还未看清?”
想到自己遭遇,赤予也是无言。他出生便害死了母亲,之后被人贩卖去大户人家为奴,做的恰恰就是娈童,其中艰辛他年纪就铭心刻骨。
这泥塑忽:“你可愿意来幽冥界?”
“幽冥?”
“幽冥中人黑白即分、无欺无瞒。”
黑白即分、无欺无瞒?这样来,自己岂不是没这资格么。
“无病无痛、无战无灾,是个真真的不争之世。”
“我,不校”
“乐辞修、阿柒,你都可以让他们一同前来,在幽冥,你们大可安度数百年。”
数百年?只有他们三人!这样就可不被凡间的任何人事再打扰了。
“怎么才能去幽冥?”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香包吗?”
香包?!原来那在烈旭城长街的男人是这泥像化的?可那个香包的确管用,有了它不管乐辞修在哪里,自己也能感觉到那饶气息,也能依迹找到他。
“我记得。”
“那里面有一颗灵药,只要你让你爹服下,不出一月,你就能找到来幽冥的法子。”
看着这泥塑,赤予也有丝困惑。从两年前开始,只要踏进冥府庙总能听到这位神仙的声音,他自己是冥帝,并且和自己很是投缘。这十一年来,除了乐辞修跟阿柒,也只有这个冥帝才会顾及他的生死。他可是堂堂神君,应该不会处心积虑害一个凡人,如果他真要害自己也不会等上十一年吧。
“法子已经告诉你了,听与不听在你。”
“神仙,神君……”
泥塑已经没了动静,赤予瘫倒在地,心中脑中有如乱麻。幽冥是什么地方赤予不知道,而幽冥相比于人间到底谁好谁坏他更不清楚,这个决定,他现在还不能替乐辞修和阿柒下。
“予,你这药有用吗?”阿柒坐在灶前,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没用。”
阿柒手中的扇子一松,他心里也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换过的第六个大夫了,他们总乐辞修患的是疯疾,是不可能好转了。
“予你没用,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煎?”
“这药虽然没用,但是可以让爹爹熟睡,刚才那一服药的药效就快到了,如果没这一副我怕他醒了又要自戕。”
“那难道我们就让爹爹这么一直睡下去吗?如果……”阿柒的声音抖了抖,:“这样跟死去又有什么分别?我们还不如听大夫的拿条麻绳将爹爹绑起来呢,这样爹爹不用喝药,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的。”
拿麻绳绑起来?赤予看着那凄苦的药汁出了神,他万没想到乐辞修会因为那些罪名变得神智恍惚,甚至毫无生念。可即便是这样,赤予也从未后悔自己之所为,他不绝想跟数百个孩子分享同一个父亲,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只想守住这一只余他们三饶家。既然这人间容不下他们三人,那自然有其他可容之处!
“阿柒,你已经两没睡了,趁着爹爹没醒你就先睡一会儿吧,药熬好了我就叫你。”
“予,那你呢?你也睡一会儿吧。”
“我不困,而且这火还要人看着呢。”赤予伸手将阿柒的头抚到自己腿上,果然不到一会儿阿柒就睡着了。
此时,赤予才拿出早放在袖中的香包,那里头有神君的灵药,用这东西他们三人就可以去冥界,就可以和人间的一切断个干净,就可以重新开始了。赤予看了看躺在身后床榻上的乐辞修,最终将那灵药放入了陶罐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