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城,他真的已经太久没回来了,看着眼前的阵门苏玦不禁感慨,自他踏入这阵门开始就一直被禁锢其郑当年被灵犀带加后大宗祭浸烛便教他武功和术法,成年之后浸浊开始让他跟灵犀一起去凡间行事,因为这城中只有他和灵犀才可穿过涂月大阵。
“师父和族长大人正在逐日殿等我们,走吧。”
连罹要也来了?平日他是一年下来也难出琼蔻殿一次的。
入了不日城苏玦又感觉到了这儿入骨的阴寒,这种寒冷跟太华山不一样,就算你穿再多衣物,点再旺的炭火也驱散不了半分。
“师父,罹要大人。”素灵犀先行下拜,苏玦也紧随其后。
“苏玦拜见大宗祭和族长。”
罹要走上前来扶起了他,温言道:“阿玦此去凡间辛苦了,我早就听太华中人死板迂腐,想必阿玦在太华门中受了诸多刁难吧。”
“多谢大人关心,太华中的同门对我很好,我并未受什么苦楚。”
“同门?”罹要脸色一变,松了苏玦的手就:“阿玦都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必再做戏了吧,你若跟太华成了同门,又置大宗祭于何处?”
“族长大人,我并非此意,我只是……”
“好了好了,我不过随口,阿玦这认真的样子总是能让我开怀。”罹要着拍了拍苏玦的前额,就像是对待喜爱的猫狗一般。
“师父,月灵草已经找到了,请师父一验。”
“不用验了,苏琰已经凭着这东西合魂成功,可见它不假。”
看来,浸浊已经得知他们在丰都的见闻。
“大宗祭,苏琰的事……”
“这件事,你不用向我言明,当下最重要的是完成我之承诺,让苏烨楼醒来。”
“既然东西已经齐全,不知大宗祭何时才能唤醒我兄长?”
浸浊望向身后的魇池,“我请罹要前来,就为实行此事,你们且跟我来。”
四人走向殿中的魇池,这池中之水泛着银光,这殿中明明无风无尘,可这池中依旧波澜涌动,普通凡人只需在池边凝视数秒,其神魂就会受其所扰,刹那后不是陷入癫狂就是被这池中的魇灵捕获成为其饵食。浸烛手指一动,竟然从这水池中浮出一具人形来,只是这人周身包裹着屋层犹如冰蚕丝般的织物,若不细看根本无法法察觉。
“烨楼……”
浸浊张开另一掌,其中出现了女娲魂石跟火凤之血。
“师父,你若要行法可需我们回避。”
“不用,我知道苏玦跟他兄长骨肉情深,现在十二年过去了,让他亲眼看着兄长醒来岂不是更好?”
“是,师父。”
“罹要,你可准备妥当?”
“修养了这么些年还是可以用于一时的,我又不是个废人。”
浸浊一动手指,便让苏烨楼凌空而起,这人双目紧闭,脸色也是股不健康的青白,若不是双唇还有着一丝血色当真已与尸身无异。
浸烛将火凤之血从瓶中引出,这鲜血瞬间分散开来由苏烨楼的皮肉而入,此时浸浊手中的女娲魂石起了异光,一下自行飞起到了苏烨楼身前。
“罹要。”
“知道。”罹要完接过月灵草,他将其投入魇池之中,咒语念动下竟然从这池中化出了另一个虚影,素灵犀跟苏玦都知道,这便是十二年前被罹要封于池中的苏烨楼之灵。
二人合力之下这魂石一点点化为尘末,如数被吸入了苏烨楼体内,而池中另一道虚影发出阵阵呼吸声,让苏玦一下心魂俱动。
“罹要,现在不可放松丝毫。”
“我当然明白!你以为我想吗?”
“罹要,你要铭记你之身份。”
浸浊此话一出罹要闭上了眼睛,他额前冷汗频出,腰身却挺得比之前更直了。
“灵犀,你即刻襄助于罹要。”
“是。”
素灵犀从修习御星诀,如今她已经到邻四重,多少也能帮到罹要一些。只是她两指刚刚接触到罹要后背就犹如被吸附般,整个身体如遭重击。她一个自修炼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一直体弱的罹要呢。不过片刻素灵犀就感觉功力尽虚,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将要昏厥。
“灵犀!”
“苏玦,你切不可妄动。”
苏玦收了手,只在池边做壁上观,现在池中的女娲魂石已经消失,池中虚影也已完全跟那副肉身融为一体。
感觉到变化的浸浊将要收手,道:“时候到了。”
三人一同收手,浸浊尚且无恙,可罹要退后几步,喉头一涌吐出一口鲜血来。
“罹要大人……”素灵犀勉力想扶住他,可还没迈步就跌倒在地,幸好有苏玦将罹要揽住了。
“大人,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你且去看看苏烨楼。”
苏玦再度转身走到魇池之边时正看到苏烨楼周身的魇蛹已经如数褪去,现在他脸色红润、双眼微动,好像即可就要醒转。
“哥……”苏玦上前几步,喊道:“哥哥!”
“静待便可。”
这饶手指也动了,苏玦强压住心中激动,浸浊手指一勾,苏烨楼之躯体也到了二人面前。
苏烨楼双眉皱起,嘴唇微动下似是要什么。倏忽之间,这人竟然真的睁开了双眼。
“烨楼!”苏玦浑身一颤,就像是一直扼在喉下的力道突然松下来,他眼中泪光积聚,跟这人四目相对下他也只能唤出哥哥二字。
而此时苏烨楼眸色沉静,看着苏玦的眼神无喜无悲,不过一眼就将目光移到了浸浊身上。
“哥,哥哥,你现下感觉如何了?你周身一切可好?”
“他现在一切安然,你不需多问。”
苏烨楼看了看自己周身和这阴寒的大殿,终于问道:“这是哪里?”
“晔刹族,不日城,逐日殿。”
“晔刹族?”
“你在这魇池中沉睡多年,如今终于醒转了。”
“哥哥……”苏玦感到一阵心寒,如何苏烨楼醒后对自己冰冷至此,甚至是不问一句?难道,他已经没了之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