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娘一把抓住谢倾歌的手臂,目光严厉的制止她再胡言乱语,谢倾歌不满的噘着嘴,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多可惜,一个嫡女,一个长女,要是能一并失了宠,以后谢府不就是她的天下了?
而三姨娘母女则是一如往常的做隐形人,静观其变。
谢倾莲也是个聪明的,抓着破碎的衣裳飞奔过来“嗵”的跪在谢筹枫的脚边,一副认命的神情,哭道:“女儿无颜苟活于世,求爹爹赐死。”
场面僵住,谢筹枫看着宠妾和一贯乖巧的女儿泪眼朦胧的跪在脚边,一心求死,原本坚定的心也动摇了几分。
“死什么?查,查个水落石出!”他怒了,又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这家里一阵都不得消停了吗?
“是该查的,女儿可不愿背黑锅”谢倾暖冷笑一声,“大姐姐半夜不在自己屋内睡觉,跑雕花水榭做什么?”
谢倾莲怒视着她,“不是我自己去的,我是被人打晕了。”
谢倾莲怒视着谢倾暖,那眼神分明认定是她。
“大小姐的意思,是二小姐把您打晕,然后搬到雕花水榭去与她曾经看好的男子行周公之礼?”三姨娘颇为意外的叹了一句,心中立时有了决定。
众人察觉了不对,是啊,哪有人这么缺心眼的把别的女人往自己喜欢的男子床上送?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谢倾暖暗笑,有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在对付楼姨娘母女的事情上,默契的统一了战线。
相比与心高气傲的陶姨娘和谢倾歌,这位瘦马出身,却能被爹爹抬成贵妾,和楼芊芊平分秋色,平安的养大了一双儿女的三姨娘花莲,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谢倾莲满目愕然,无言以对,她也想不明白。
“姨娘说的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又如何提前知道祁公子一定会半夜在雕花小筑等着?”
谢倾暖不疾不徐的说着,余光瞥到谢倾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忍的很是辛苦,故意漏了个错处出来。
果然,谢倾莲狂喜,不假思索的喊道:“你分明是知道的,我亲手把祁公子的信交到了你……”
她话音猛地顿住,惊觉不对死死的捂着嘴,可说出口的话已经足够让众人听得清楚。
谢倾暖点头,憋着笑,一本正经的看着谢筹枫,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啊,大姐姐当真是极心疼我的,每每都将祁公子的消息或是书信竭心尽力的送到我这儿,说来奇怪,大姐姐与祁公子似乎比我还熟识啊!”
袁柔依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后宅阴私的手段多少也知道些,立马就明白了,楼姨娘母女这是想毁了她的暖暖啊!
万一得她们奸计得逞,那……
她怒不可遏,几步抢到楼芊芊面前,抬手就“啪啪”两耳光。
“你,你打我……”楼芊芊捂着脸一时怔住了,梨花带雨的看向谢筹枫。
袁氏是个善良的人,不喜争抢,嫁入谢家后得知楼芊芊怀了身孕也大度的同意她过门了,从不多加为难,导致大多数人已经忘了,眼前的这位,才是谢府的当家主母!
谢筹枫也察觉了不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打你又如何?我以为你成日里把身份低贱挂在嘴边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的,没想到都是装的!敢把歪心思动到我女儿的身上,也得看看你骨头硬不硬!”
袁柔依也被她们逼的来了脾气,怒道:“不是说被下药被陷害吗?玲儿,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德化堂的大夫来,好好给咱们这位大小姐诊治诊治。”
谢倾莲一听顿时僵住了,怪叫一声,“不,不能请大夫。”
她小腹剜肉一样的绞疼,血已经顺着腿流了一路,她大概猜到了什么,大夫一来,肯定会露馅的。
“大姐姐在怕什么?”
谢倾暖慢悠悠蹲**,柔声问道,在谢倾莲的眼中,她却看到洞悉一切的戏谑和嘲讽。
谢倾莲跪趴着爬到谢筹枫的脚下,语无伦次的辩解道:“爹,爹不能叫大夫,会传出去的。谢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她们都会被连累的,爹爹,不能。”
此话有道理,这桩丑事一旦传出去,谢家就会彻底的沦为笑柄,连子女的姻亲都会受到影响。
谢筹枫犹豫了。
谢倾暖看了眼站在一旁装隐形人的祁城镜,水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他倒是沉得住气,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
就在谢倾莲松了口气的时候,谢倾暖一句话又把她的心高高的悬起,“何必去找外人,二皇子医术冠绝天下,愿意出手相助的话,必然能查清此事。”
她是不是疯了?二皇子是什么人物,居然让他处理这种腌臜事。
谢倾暖在赌,她觉得祁城笙知晓她所做的一切,拉着她下棋就是想为她遮掩行踪,既如此,当不介意再帮一次手。
“二皇子勿要见怪,小女她无心冒犯……”谢筹枫请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祁城笙丢出一个字,“好!”
好什么好?不好,谢倾莲真的是要疯了,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根本不敢想这些事情别拆穿之后,谢家会如何处置她。
蚀歌拿出根银线,恭敬的递到祁城笙的手边,无人看清他是什么动作,一道银光闪过,线的另一头就稳稳当当的系在了谢倾莲的手腕上。
悬丝切脉!
众人惊叹之时,谢倾莲疯了一样的挣扎起来,身后几个婆子连忙上前死死的将她按在地上,娇嫩的脸颊在地面摩擦着很快就破了相,她恍然不觉,手脚乱抓乱蹬着。
楼姨娘见状顿时急了,“老爷,二皇子与小姐相交甚密,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意帮着隐瞒什么?您不能……”
“蚀歌!”
祁城笙只唤了一句,作为殿下的贴身狗腿子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了,蚀歌身形一动,眨眼间出现在楼芊芊面前,“谁给你的胆子敢妄议皇室?”
他说着抬手一耳光,与袁柔依不同,他将内力汇聚于掌,落下的瞬间犹如飓风刮过,将楼姨娘的身子高高抛起,直接甩到栖梧苑外去,巨物落地的声音听得众人一阵肉疼。
楼姨娘再次被抬进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多处挫伤,半边脸肿的跟馒头似的,狰狞的浮现了五个指印,疼的浑身痉挛。
惨,太惨了!
谢倾暖通体舒畅的出了口气,暗中对着祁城笙竖起了大拇指,祁城笙很是受用的勾了勾唇角,眼见着楼姨娘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昏死过去,凉凉的说道:“她敢昏就扒光了丢进军营里去……”
楼芊芊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
蚀歌:“……”爷你还能再猖狂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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