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气大伤身。”谢倾暖被袁柔依护在身后,心底划过一抹暖流,这才是母亲,无论什么时候,都坚定的维护着她,“爹爹不会同意的。”
祁城镜算准了爹爹的弱点,但却忽略了文人的傲气,别说把她一并嫁过去,就算是谢倾莲,爹爹宁可让她剃度出家去做姑子,成全了谢氏风骨,也不会把她嫁给祁城镜。
谢筹枫脸色缓和了几分,坚定的点头,“暖暖说的不错,这个条件谢家不会答应。至于莲儿,我会送她去城外的庵堂清修。”
什么?
袁柔依的脸色好了些,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谢筹枫居然真的会做出这种决定,送去庵堂里,那这辈子就毁了啊!
祁城镜死咬牙关,目眦欲裂,他没想到谢筹枫还有这一手?宁可送女儿去当尼姑也不愿意嫁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蒙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就受不了?蚀歌看着整个人都阴郁着的祁城镜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自家爷,好像每次谢二姑娘和祁城镜这人有所牵连的时候,爷都会游走在失态的边缘,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害怕?
难道这次爷还能忍得住?有人要抢你媳妇了喂!
“谢大人何不问问大小姐的意思呢?是愿意在庵堂清修一辈子,还是愿意嫁给祁公子。”
蚀歌的念头刚落,祁城笙就淡淡的提议了一句。
“二皇子……”谢筹枫微微蹙眉,这尊大佛来了靳州之后,所作所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难道是陛下想起被流放的这个皇子了?
“他好歹也算是个皇子,谢大小姐嫁过去为正妻,也不算辱没了她。”祁城笙解释了一句,随手一挥,没人看的清他做了什么,就见谢倾莲忽然清醒,坐起身来。
谢倾暖总算是找到了开口的机会,送去庵堂怎么行?她还想这对狗男女这辈子抵死纠缠呢,压低了声音道:“爹爹,祁城镜虽不受陛下待见,但好歹是个皇子不容得我们欺侮,万一此事传到京城,陛下龙颜盛怒,那……”
小小一个太守府,倾覆不过是瞬息之事。
谢筹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忽略了这一茬?思忖再三,转向看向谢倾莲,他最疼爱的女儿,衣衫不整,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谢筹枫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给你两条路,是做姑子去庵堂清修,还是嫁给祁公子。”
谢倾莲神智回笼,逐渐反应过来,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惨白,两条路都是生不如死,于她而言,有何差别?她无声流泪,麻木且冷漠的说了一句,“我嫁!”
“好,你过完年及笄之后,就是嫁期。”
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谢倾暖知道她会选择什么,她的大姐姐啊,从来都是懂得权衡的,跟着祁城镜,或许还有盼头,被送进尼姑庵,什么富贵荣华,权势名利都成了过眼云烟,她如何忍的?
倒是谢倾歌喜上眉梢,就差仰天大笑了,花莲母女则是重新做起了隐形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楼姨娘气的头脑发昏,又碍于祁城笙的威胁生生吊着一口气,浑身抖得跟羊癫疯发作似的。
“谢大人似乎忘了什么?”
祁城镜提醒道,“要我娶谢倾莲,就必须将暖暖一道嫁过来。”
一语激起千层浪,好不容易平复了些怒气的谢筹枫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你不要欺人太甚。”
双方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谢倾暖趁机看向祁城笙,搅起这场风浪的始作俑者可还没说话呢?瞧着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把祁城镜和谢倾莲凑成一对啊。
祁城笙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打量,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就是要把谢倾莲强塞给祁城镜,让他们不得不强忍着恶心过活,别看谢倾莲柔弱的跟朵白莲花似的,战斗力彪悍着呢,有她在,祁城镜别想再有功夫打这丫头的主意。
“祁公子是想让父皇和朝臣们知晓,你为母守灵时与人苟且,行为过激导致小产一事?”是人就有弱点,祁城镜做的一切都是为回京铺路,一旦陛下和朝臣对其失望透顶,他就永生永世都只能留在这弹丸之地。
比杀了他还残忍!
谢倾暖暗暗叫好,好一招釜底抽薪!先前祁城镜威胁谢家,如今换成了他自己,也该让他长长教训。
“你……”祁城镜怒意暴涨,就像是一之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儿,露出了利爪和尖牙。同时又不得不黯然的抚平了心中的躁动,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能和祁城笙叫嚣的资格。
他刚想张嘴说什么,突然身子毫无预兆的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这……
闹了一夜,无疾而终,各自回院子休息,午膳后聚集在了安置祁城镜的客苑里。
进门的时候,迎面撞见了缓步而来的祁城笙,谢倾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他,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算了反正他不会害她。
祁城笙在觉察到她细微的情感变化后,微蜷的手指缓缓松开,眸中浸染上一层暖意,二人并肩进了客苑。
祁城镜已经醒了,府中其他人围在了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连谢倾莲也整理了仪容拿着帕子站在床边暗自垂泪,关切的看着她未来的夫君。
这副深情款款的嘴脸惹的谢倾歌猛翻白眼,悄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劳烦二公子帮阿镜看看,可是有哪里不适。”谢倾莲忧心忡忡。
阿镜?谢倾暖恶寒,她这位大姐姐入戏真快。
祁城笙很是痛快,银丝出袖,瞬间缠上了祁城镜的手腕,众人没想到他在为祁城镜诊病的时候也是悬丝切脉,看来当真是不喜与人触碰。
祁城镜斜靠在床边,一言不发。
良久,祁城笙收回银线,却对病情闭口不言,面色冷淡,着实让人看不清情绪,谢倾莲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昏过去了,二皇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屋子的人都静静的等着祁城笙开口,不敢催促。
谢倾暖觉得奇怪,她从祁城笙的眼中,看到了……嗯,戏谑!难道祁城镜身子出了什么隐疾?可她记得祁城镜身子一向康健啊!
在谢倾莲的一再追问下,祁城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祁城镜,薄唇吐出八个字,“纵欲过度,不能人道!”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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