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倾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说。”
见她来了兴致,蚀歌恨不能一股脑的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倒出来,好彰显下他这个殿**边第一贴心小棉袄的作用。
“事情是这样的,原吏部尚书孙思寅告老还乡,尚书一位就空缺了下来,朝中几方势力都想着把自己的人给推上去,陛下迟疑不决之时,有人举荐了谢大人,他任靳州太守多年,政绩卓然,惯有口碑,算是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不过……”
话音一转,蚀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谢倾暖追问,谁知人家气定神闲的坐着,半点都不着急。
小小年纪,学得他家爷那样喜怒不行于色,看着着实无趣,还不如那个暴躁易怒的小丫头好玩。
没了吊胃口的心思,蚀歌也就说的利落,“不过就在陛下准备御笔钦点谢大人之时,变故陡生,赵国公举荐了其女婿裴冉,又以靳州爆发大规模瘟疫,死伤无数为由驳回了关于谢大人的推举,陛下不忍拂了老国公的面子,又不想吏部为四皇子所控,此事就僵持了下来。”
原是如此!怪不得爹爹心烦意乱,他在朝中尚无根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外公这个老泰山,偏巧外公又因阿娘执意下嫁一事耿耿于怀,多年来都不待见爹爹。
而裴冉有赵国公府支持,若无意外,拿下吏部尚书一职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我知道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谢倾暖站起身,“记得嘱咐你家主子用早膳。”
说罢,她快步出了栖梧苑。
爹爹此刻怕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唯一的出路就是淮阳王府,而想要拿下外公,突破口在她们母女的身上。
彼时谢家已经将她逐出家门,阿娘对他心中也是有怨恨的,想要让她走上一遭,爹爹提出的条件应当是与她有关,而外公疼她如珠似宝,她猜外公拒绝了。
为何后来又同意了呢?谢倾暖百思不得其解,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与阿娘被陷害私通一事脱不了干系。
她得去好好的查查阿娘身边的人!
谢倾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栖梧苑外,蚀歌对着空荡荡的庭院,险些泪流满面,他,他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吱呀”一声,祁城笙拉开门,墨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凤眸冷淡的扫过庭中,“人呢?”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蹿上头皮,冷的蚀歌一个寒颤,干笑两声,“走,走了……”
“走了?”
祁城笙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石桌上的早膳,微微垂眸,凤眸氤氲着一层雾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二小姐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属下记得提醒爷用早膳。”
蚀歌放缓呼吸,随时都准备着在祁城笙发火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提到谢倾暖特意吩咐,祁城笙的眸光柔和了几分,话说分明后,她起码不再刻意的躲避他,是个好的开头。
进了屋内,蚀歌将清粥小菜一一摆好,祁城笙落座,拿起羹勺舀了一口,香糯甜软的粥在口腔里化开,他脑海中浮现了谢倾暖安排人为她做早膳的一幕,心都软化了。
心情极好的掀了唇,“味道不错!”
蚀歌心想,但凡是谢二姑娘端来的,就算是泔水,您都觉得是甜的吧?
“可查到了他们安排的是哪个人?”
祁城笙边用膳边问道,语气轻而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提起此事,蚀歌颇为得意,“属下都已经查清楚了,老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独具慧眼,选中的是那户世代簪缨,名门清贵,人家公子又是一脉单传,少年状元郎,守身清正,无不良嗜好……”
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蓦地察觉危险,侧身一躲,原本计算的好好的能安全避开,谁知包子跟长了眼睛似的紧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转了个弯,然后结结实实的……
“啪!”
糊在了他脸上,随即滚落在地,蚀歌僵硬着身子,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他承认他有看好戏的想法在里面,可又不是他要给谢二姑娘相亲,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说重点!”
祁城笙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有些不悦,蚀歌不敢造次,“老王爷基本已经敲定了,就等着谢二姑娘与那公子相看后交换庚帖。”
交换庚帖……
一抹寒意自祁城笙的眼底飞速划过,消失的悄无声息,蚀歌看的是心惊胆战,要不是爷留心让他查探了一番,哪儿能知道淮阳王打着这样的主意?
二小姐尚未及笄,着急什么?急什么!幸好提前知晓了,否则以他家爷霸道的性子,真要是交换了庚帖,谁知那位小公子会不会一不小心,落下个‘终身残疾’?
比如和祁城镜一样,不举?
“盯着祁城镜。”
祁城笙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他用膳有个原则,从来只吃七分,今儿破天荒的吃了个底儿朝天,下人将空碗端回厨房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还以为这个粥格外的符合祁城笙的胃口,自作聪明的吩咐厨房每日早膳都送去了一份儿,险些被蚀歌折腾死。
谢倾暖领着清苑进了袁柔依的院子,早早的就有婢女眼尖的见她来了,进去通报,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被领进了正堂。
袁柔依正端坐在主位上,下首跪着一个穿着水绿色裙子的姑娘,谢倾暖一打眼就认出来了,是袁柔依从淮阳王府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冬霜。
她算算年纪也有二十五六了,模样生的秀气,因着刚哭过的缘故,眸子水蒙蒙的,更添了动人的风情。
“暖暖,快过来。”
袁柔依起身拉着她走到主位坐下,笑道:“今儿怎么跑来我这儿了?”
谢倾暖莞尔一笑,眨了眨眼,“难道阿娘不想我吗?”
袁柔依笑着摇摇头,“贫嘴,夏雪,去准备些小姐喜欢的糕点端过来,再备些甜羹。”
夏雪和冬霜都是从淮阳王府陪嫁过来的,深受袁柔依的信任,是看着谢倾暖长大的,见她也很是欢喜,“奴婢这就去。”
二小姐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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