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浸着些温柔和宠溺。
谢倾暖闻言喜上眉梢,“那我……”
“卖身契除外……”
她刚说了两个字,祁城笙就洞悉了她的心思,浅笑着补了一句。
谢倾暖嘴微微张着,无奈的耸了耸肩,“奸诈!”
她已经有些习惯他时不时的说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决定努力让自己的脸皮变得厚一些。
“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差不多就这两日,我们要动身去景州了。”
两日多的路程要和祁城笙一道,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尤其是想到阿娘的打算,谢倾暖有种冒冷汗的冲动。
“没有,离开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是了。”
祁城笙端起酒壶,斟了杯酒,放在谢倾暖眼前,“尝尝吧。”
老王爷嗜酒如命,他此去有要事相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砸场子的,因此特意让人从京中送来了好些极品美酒备着,酔莲枝适合女子饮用,便一并带来了。
“我,我不喝。”
谢倾暖把就酒杯往远处挪了挪,连连摆手,颇有些避如蛇蝎的意味。
自从丢了一次人,她就发誓滴酒不沾了,可惜了千金难求的酔莲枝,近在眼前却无缘一尝。
“怎么?”祁城笙挑眉。
“我不善饮酒,万一喝醉了耍酒疯岂不是很尴尬。”
想起那次血泪的教训,谢倾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酔莲枝不似寻常酒烈,和果酿差不多,试试吧。”祁城笙失笑摇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醉,醉酒伤身,他如何舍得她难受?
拿出来不过是添份乐趣罢了。
“当真?”谢倾暖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那怀疑的眼神让祁城笙不禁怀疑,难道在她的心里,他信誉如此差劲吗?
“自然。”
祁城笙是雅致端方的正人君子,没理由在这件事情上哄骗她吧?
谢倾暖喜,端着酒杯贪恋的吸了口气,小心的抿了一口,入口唇齿生香,滋味浓而不烈,流入喉中还透着丝丝凉意。
果真!
她又欢喜的饮尽,笑得满足,怪不得酔莲枝如此稀罕,她喝的都是金子啊!
祁城笙见状,薄唇微微勾了勾,又给她添了一杯,二人开始用膳,祁城笙吃得极少,每日端进东厢的饭菜几乎都只动了几筷子。
想起蚀歌那日所说的,似乎他在这儿很不习惯,谢倾暖停下筷子,“府中的厨子做的菜色不合你的口味吗?你每日都用的极少。”
祁城笙意外的抬眸,连这些小事她都留心着的?
“一贯如此,没事。”
谢倾暖还是不放心,见他手边的小碗里累的满满当当,全是他不喜欢吃得菜色。
“你这样下去身子扛不住的。”
每日要处理一大堆得事务,就算是在靳州,大多时候也是呆在单独为他辟出来的小书房里,她偶尔半夜失眠,推开窗子东厢书房的烛火的都还亮着。
“嗯,你以后可以盯着我多吃点。”
谢倾暖:“……”
殿下,您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人看着吗?
祁城笙抿唇笑笑,是啊,他吃得太少了,看着她的时候,胃口才会格外的好。
谢倾暖正腹诽着,冷不丁的冒出蚀歌的声音,“二姑娘感染疫病,性命垂危,爷赶到的时候来不及慢慢配药,就以身试药,喝了太多的汤药伤了胃,才会食欲大减,唯有和您一起,才肯这稍稍多吃点。”
话落,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倾暖手里的筷子‘吧嗒’掉在追上,直接把酒杯给砸翻了,她恍然不觉,愣愣的看着祁城笙,以身试药?
祁城镜下的那毒有多难解她知道,当时就觉得奇怪,醒来的太快了,原来是他以身犯险?
她瞬间红了眼眶,柳眉紧紧的拧着,声音有些涩然,“为什么?你要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哎……
以前想她的眼里能多个他,想她也能为哭一次,可真的流泪了,祁城笙才发现,折腾的人还是他!
恨不能把她的眼泪一点一点都全拭去,揽在怀里,捧在手里疼着,宠着,哄着,告诉她,一切有我。
话到嘴边,却傲娇的变成了,“你是在置疑我的医术?”
蚀歌藏在暗处听得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我的爷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医术重要吗?重要吗?媳妇最重要啊!
真是急死他了!
谢倾暖的感动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祁城笙,有些明白平日里自己煞风景的话有多让人啼笑皆非。
“用膳吧,晚些时候我煮点粥给你。”
她将那些小心意藏起来,转移了话题。
祁城笙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你刚刚,说的,什么?”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煮粥?她要亲手为他熬粥?
“煮粥啊,你伤了胃,靠药粥养一段时间比较好。”谢倾暖抬眸看着他异样的神色,不解的思索着,煮个粥而已,这位爷在激动什么?
祁城笙惊觉自己失态,敛起眸底的喜色,淡淡道:“好。”
谢倾暖喜笑颜开,捧着酒杯轻抿着,没多久就见了底,祁城笙又添了一杯,她越喝越是欣喜,不知不觉得一个人喝去了大半儿。
“谢倾暖,不要贪杯。”
她眼神微醺,脸颊也浮上了一层嫣红之色,迷离的围绕着他打转,手不安分的往酒壶捞来,祁城笙微怔,他忘记说了,酔莲枝饮用过量也是会醉的!
这丫头喝了大半壶。
他不免懊恼,居然弄巧成拙了,人喝醉了,别说他的药粥泡汤了,就是她也要难受两日,得不偿失啊!
“祁城笙~~”谢倾暖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的人影分开又重叠,又分开,指着他,含糊的问道:“你别晃啊,我,我头晕……”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甩了甩脑袋,想要看的清楚些,结果脚下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面扑去,祁城笙一惊,伸手将她的身子捞进怀里,正想让她别乱动。
谢倾暖双手下意识的穿过他的脖颈,死死的搂住,在祁城笙失神的空档里,猛地凑近他,鼻尖抵着他鼻尖,呼吸间尽是酒香。
“谢,谢,倾暖……”
从容寡淡的二皇子殿下心跳骤快,人生第一次,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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