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天子脚下,京畿重地,你居然张嘴闭嘴就要杀人,谢倾暖,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谢筹枫被她狂妄的语气激怒,气的险些从地上跳起来,不自觉的一拳砸在谢秋盛的伤口上,疼的谢秋盛又是一阵痉挛。
“爹,爹,疼!”谢秋盛蜷成一团直喊疼,谢筹枫这才察觉他刚才碰到了伤口,有些愧疚的看了眼谢秋盛,转头盯着谢倾暖,“你疯了不成?”
“京城人口数百万,别说一天,就算在这一盏茶的功夫,死掉的也不止数百,茫茫人海,死一个人,难不成就要传到陛下耳中了?”
她邪气的笑着,瞅的谢筹枫心里直发毛,总觉得那冰冷的杀意从谢秋盛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一想到有机会的话,谢倾暖就会毫不犹豫的弑父,他就遍体生寒。
天底下,父女做到他们这般地步的,怕是古往今来的独一份了吧?
“至于我是不是疯了?是,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谢筹枫,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宠妾灭妻,纵容楼芊芊母女作贱主母嫡女,残害姨娘,迫害庶出,秋霜是怎么死的,陶姨娘是怎么没的!冬霜为何流产,谢倾歌为何流亡在外,花莲为何再也生不出孩子,这桩桩一件件,你当真是毫不知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声音冷到极致,也沉到极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从她的眼前闪过,那些心酸痛苦的画面和感觉,让她头皮发麻,要不是她重活一世,岂不是那么多人都要含冤而死。
被自己的女儿当众质疑,谢筹枫觉得脸上颜面尽失,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些事情,他都知晓。
楼芊芊所做的一切,他不是毫无所察,从谢倾暖跳湖被救起,有意无意的与楼氏对上,他就起了疑心,命人去调查。
调查的结果让人大吃一惊,多年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居然如此心如蛇蝎,但是,楼芊芊待他是真心的,他能感觉到,又陪了他这些年,情分摆在那儿,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你个贱人,封了个郡主连爹爹都敢糟践了,行事如此狂悖,要没了郡主的身份,你还敢这样猖獗吗?”
谢秋盛已经被楼芊芊和谢倾莲搀扶着坐在了榻边,冷着脸叱骂道。
“就是,二小姐口齿伶俐,就这么容不下我们母子吗?什么脏水都往脑门子上扣,你倒不如直接把我弄死得了,省得费心去编排这些是非来脏了老爷耳朵。”
楼芊芊抱着谢倾莲痛哭流涕,母子三人看上去异常的凄惨,她不知晓谢筹枫已经将一切都调查清楚,只觉得要撇清楚关系,必要拿出个态度来。
“姨娘何必要死要活的,是非对错,老爷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难不成你以为老爷是个糊涂的?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眼下还是解决公子的事儿比较好,妾身瞧着二小姐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一直站在人群里的冬霜站出来扶着谢筹枫起身,仔细的掏出帕子蹲**擦去他长靴上的血迹,这些小动作看在谢筹枫的眼中,总算是有了几分暖意。
“霜儿说的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且把话说清楚!”
不愿把话题停留在他如何偏心的事情上面,要不是因为盛儿和莲儿,他早就把楼氏扫地出门了,这样的蛇蝎女人留在谢家,简直是家门不幸!
说清楚,怎么能说清楚!要是被走漏了风声,谢家有多少的脑袋都不够砍得。
“不,不行爹爹!”
谢秋盛忍痛站起身,不顾楼芊芊和谢倾莲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筹枫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摇头到:“爹爹,不要再追究此事了,我没事了,就这样揭过去吧!”
他这样的反应出乎所有人预料,谢秋盛睚眦必报,心眼极小,何时这般会替他别人着想了。
谢筹枫何尝不了解自家儿子的性格,正因为知道,才更加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你们都退下!谁也不许靠近这个院子半步,否则,就等着吃官司吧!”
下人们齐齐退下,冬霜和花莲对视一眼,也不想掺和到麻烦之中,准退了出去,整个院子的人一扫而空。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筹枫沉声问道,面对自家老爹,谢秋盛想了想,还是将发生在王家的事情和盘托出,谢筹枫听着脸色变幻不定,直到最后,忽然一巴掌拍在了谢秋盛的头上。
“孽子!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敢瞒着为父,你还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一旦成功,整个谢家就会成为几方势力角逐的牺牲品,倒时候,谢家数百人,都要为了你的贪心陪葬啊!”
谢秋盛被打的一懵,脑子反应不过来,怎么会把谢家牵扯进来呢?
那位怎么会牺牲谢家呢?
“不,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混账东西,从今儿开始,你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读书,不许踏出府门半步,免得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谢筹枫气的喘着粗气,楼芊芊和谢倾莲大气都不敢出,只狠狠的盯着谢倾暖,都怪她,才会让他们遭受这样的羞辱。
“这就完了?”
谢倾暖轻笑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难道爹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问上一句,我大哥是否安好吗?”
谢秋盛只说了他们的设计,并没有谈及后面衣庭离闯院救人的事情。
谢筹枫这才想起此事,脸上有些错愕,他似乎忘记了……还有另一个儿子。
一时无言,谢倾暖只笑笑,藤鞭在手,准备再次出手,她可还没有尽兴呢!人总要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才是!
“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咄咄逼人吗?”
谢筹枫挡在谢秋盛前面,怒视着谢倾暖,“你莫要欺人太甚。”
最心爱的儿子被打成这番模样,谢筹枫恨得不行,但打不过也说不过,他**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相当的失败。
“我便是得理不饶人,你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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