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说?我在呢~”对方眨巴着大眼睛,照样是目不斜视、一脸无辜地看着男朋友的甜蜜气息。
“唉,没什么了?你继续!”他偏过头,继续翻找手机的旅游功略,这此旅行也只是他昨晚一时起意,说实话能在短时间内安排好一切重要事宜,他已经办的很不错了。可他还是会担心小姑娘跟自己的第一次旅行会出什么差错,所以他必须要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昨晚他只睡了四个小时,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要考虑和担心的实在太多太多,但他不想让姬妍看出来。
不过再辛苦疲累,只要看到小姑娘现在能开心满足、无忧无虑地站在自己身边冲自己笑,他想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他绝不会再让两个人重复那个世界两人的过程和结局。
“muma~”,正想的认真朱钰祺突然感到脸颊莫名多出的果冻般的触感,以及一阵袭来的甜美清淡的少女的馨香,他能清晰地感触到她鼻翼传出的气息。
触感消失,他才偏过头目光热切的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还是那张清冷俊秀的面孔,看似镇定但发红的耳根明显又准确地传达出他隐藏的羞涩和对姬妍突然亲密举动的生疏感。
“奖励你的~”看着反过来紧盯着自己的少年,姬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是呆毛啊,走吧,前边都没人了。”
期间姬妍安安静静走着程序,直到两人顺利过了安检,登机之后,姬妍才转过身正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出声问道:“那我刚刚奖励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有所回报呀?”
对方没接话,只是凑近望着她,姬妍被这近距离的面对面接触还有些不习惯,坐在这儿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被对方拘束在小空间内动弹不得,她不自在地侧了侧脸,微微错过他的视线,“什么嘛?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都没反应。搞的我跟个女流氓似的~”
朱钰祺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再往前一点点两人就可以碰触到的距离,姬妍更紧张了,小脸红了半分,眼珠乱晃的同时眼睫毛也跟着一颤一颤,“小鹿乱撞的莫名激动是什么鬼!”她心都快跳出来,暗中竭力平复浑身下不正常的气息。
“不是你向我讨要回报吗?那我当然也要对女朋友的要求有所回应对不对?”
“你别说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是我,不该在太岁头动土,饶了我吧~”姬妍终于找回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伸手推开他,看着恢复正常的某人,姬妍松了一口气地同时心底又有些连自己都说不出失望。
“其实就算我不制止,你也不会那么做……”姬妍坐回远处,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她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姬妍虽然没谈过恋爱,甚至这两个平行世界里,她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她看来,爱情里的双方都需要去维护、去坦白,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她现在不会瞒他任何事情,将来也会一如既往地这样做。
“妍妍,我们还小,至少在成年之前,我都会努力补越线!这是我答应自己的,也是次我答应姬叔和潼姨的……”朱钰祺能察觉到她的疑虑。他不主动做太过亲密的事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她。在爱情面前,一切心思都隐藏不住。
“等等,你什么时候向我爸妈坦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都没跟我说过啊!”姬妍措不及防有接到一个炸弹。还真是惊喜都赶在一天来临了……
“还真是傻乎乎的,我跟他们说要带你出去旅游,单独的,难道他们就不会怀疑的?一直以来其实他们能猜到,只是没点破罢了。再说我也不想瞒他们,即使反对一切怒火也该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那也是,你应该跟我说的,我们一起承担,很多事不需要你自己默默承受!他们有跟你生气吗?毕竟我们两个是早恋……老爹还好,姜女士会不会……?”看着姬妍心疼又担心地皱巴着一张小脸,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朱钰祺安抚性地笑了笑,揽过身边的小姑娘,摸摸她的头解释。
“姬叔很好,潼姨也很理解,是你的话我爸妈更不会反对,倒是一副乐见其成的心思。只不过当着长辈的面我跟他们保证过,是认真的,自然会对你好,一辈子的那种!”
“当然他们要求在成年之前,在我有能力独当一面、保护心爱的人之前,不会越界!所以你看,你不需要过多的担心,只需要放下所有的戒备,敞开心扉相信我就好。你有这么多后盾,甚至连我爸妈都偏向你,还说将来如果我辜负你会把我逐出家门……
妍妍,我可能以前没跟你说过,现在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告诉阿潜哥——我可能算不是天使,可能将来会有诸多不确定因素,但我会努力,努力配得成为代他守护你的那个人!”
他替怀里的人擦掉眼泪,温柔深情地轻吻女生的额头。他想让怀里的小姑娘灿烂开心地笑,他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
好不容易才把姬妍哄笑,两人聊着日常趣事,互相打趣玩笑,气氛如常,维持着不会尴尬又很舒适的维度。
半个小时后看着姬妍靠在自己肩膀慢慢睡去,朱钰祺给她盖了盖毛毯,后来也抵挡不住渐渐袭来的困意浅寐过去。
四个小时左右的飞行,两人在L市的机场落地,朱钰祺约了车把两人送到X县,全国有名的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我找了个民宿,一会儿我们先去买点生活用品,听说这里有当地著名的篝火晚会,会有很多有趣的、好吃的、好玩的特色产品,傍晚我带你去看看……”两人一人一个双肩包,倒是轻装简行。
走在古城的小巷里到处是黛砖青瓦,脚下是年代久远、颇有历史感的青石路。没有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智能家电,但更多的是人情味和对生活和大自然巧夺天工般的享受和愉悦。
这里所有人的节奏都与这个城市同步,似乎再急躁、烦扰的现代人来到这里都会慢慢的平静、舒缓下来。旧经干涸的精神世界里那些空虚、枯燥都会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填补修复,一种令心灵得到净化的魅力。
民居在小城的东南角,一座三层高的、极富有当地特色的小楼,与一路走来碰到的其他民居、旅馆、酒店不同,这里门口高高悬挂着一块匾,其书:青岩小巷别剧。
姬妍外祖姜家是当地颇负盛名的书香世家,而姬妍幼时身体不好,时常被送到外祖家清养,所以自小跟着姜老太爷学习书法,自是能看出提的这几字运笔流畅洒脱,章法纵情飘逸,兼具文徵明行草的内敛隽秀,又有苏东坡的豁然大气,倒是难得的佳作。
朱钰祺见身旁小姑娘的脚步停下来,抬头认真的观望着什么,也随着她的视线打眼望去,“笔势刚柔兼济,粗粗一看倒有潇洒俊秀之意,但从内蕴和下笔轻重力道来看还太过粗浅,经不起细细推敲……”
姬妍正认真看着,突然听到一道清冷的男声,正点破了她内心那隐约说不清的感觉,他这一番点评倒令自己惊讶。
“噗嗤”一声,将笔墨纸香的气氛完全打破,一下变得不正经起来,朱钰祺开始还对她突如其来的打趣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某人的神情才恍然大悟,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笑兮兮的人儿。
“没没,你别多想,我可没那意思~就是突然觉得你有些好玩……”,接收到某人暗藏威胁的锋利眼神,姬妍瞬间怂了,两步并一步‘呲溜儿’钻到高大男生的怀里,“好啦嘛~我是真的惊讶,因为你把我心里想说的说出来了。”
两人背着小包往民宿里走去,旁边的人不答话,不过姬妍还是有些好奇认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有这等眼力。“不过,你怎么都没提过你会书法呀?看样子比我这半吊子水平厉害……那天教教我呗,省的我每次去外公家,总要让我露一手,但这么多次了姥爷一直说我没长进!唉……”
朱钰祺明显对她的话表示不相信,姬妍本来还有点小羡慕和小欣赏,好吧,她承认是非常欣赏、非常羡慕。可察觉到对方质疑的目光,“喂~男朋友,你好歹相信一下我吧!虽然我最近确实在软笔书法有些懈怠,但我的硬笔字写的还是很好的好嘛~”
她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能看出是很高兴,但在外人面前这么可爱娇俏的样子还是……朱钰祺屈指轻轻弹了弹姬妍的脑袋,示意她安静,后者倒也听话,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伸手捂住嘴巴,挺直身板,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珠咕噜噜转个不停,好奇地在打量店里,她国内国外、各式各样的酒店倒住过不少,但这种特色民宿还是少见。
一进入,气氛倒是和外边迥然不同,在这坐宁静舒缓的小城里倒是难得地热闹。其实这倒是姬妍想错了,若是有心走遍整个城中的各所小巷、集市、民宿,就会发现,这里是一座热闹和安静和谐并存的神奇土地。
一楼大厅里摆有各种形状的木制桌椅,中央位置铺着以暗色为主的方形地毯,整个一楼空间很大,四方矗有柱子作为结构支撑,墙壁周边的天花板悬下各色的精辫彩带,最吸引姬妍的并非这民族风格浓烈的特色构造,而是西南角拾阶而下,珠帘木雕后隐约升起的袅袅清烟。
“你好,我是朱钰祺,要入住常年的月字号,任先生应该提前打过招呼,麻烦帮我们查一下!”两人走到前台,朱钰祺温声问道。
前台的小姐姐年纪不大,处事倒是干净利落,唇角始终保持30的天使微笑,“请稍等!”说完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几句就抬头,把一张月牙形的磁卡片递过来,仍然是礼貌微笑,“您好,任先生已经提前吩咐过,这是门卡请收好,请跟我走……”
“劳烦!”朱钰祺牵着她的手跟在后面,要一直到三楼。
“这么文绉绉的干嘛啊?”姬妍一路不经意地打量,直到服务员小姐姐离开,朱钰祺刷卡进了房间才问出声。
小姑娘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他好笑地看着她。“没有文绉绉,只是这里老板的一个传统,他喜欢古香古色又不失自由和当地特色,所以~”朱钰祺耸耸肩解释。
“那……?”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为了避免她在未来几天里好奇得难受又问个不停,朱钰祺干脆主动地一次性解释清楚,“刚才我说的任先生是我一浅姑姑的第二任丈夫……”
“等等,那就是朱叔叔口中常常提到的‘一浅’?也是那个摄影家、我偶像朱一浅吗?”姬妍听到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只觉得莫名有些熟悉,脑袋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和她偶像相同的名字,于是立即开口求证。
她一直很好奇这个朱家人口中常常提到的‘一浅’,同样是作为女性,她很佩服她,勇敢、善良又独立无畏,作为新时代女性,她似乎有着不同常人地开阔的眼界,也是摄影界的先锋。
但这只是表面的,毕竟姬妍对她了解不深,只是作为摄影的忠实爱好者,看过很多她的摄影展却从未见过她本人,在这之前她从不知道朱钰祺的姑姑就是这位很了不起的女性自己的偶像。甚至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以为只是同名而已。
朱钰祺感觉自己的右臂已经在剧烈地摇晃中麻痹了,他反手按捺住旁边激动到疯的人,神情无奈,“好了,妍妍你先冷静一下。”
“哦哦~”,姬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不对,“好啊,呆毛,你明知道你姑姑就是我常挂在嘴边的摄影界大神、偶像,你也不告诉我,瞒着我你很开心啊!哼~”
朱钰祺最受不了姬妍挠自己痒痒,“嘶,别,妍妍!”
他往后退开半步距离,“因为老爷子和姑姑关系闹得很僵,之前我们又没有亲密到把家里人的事告诉对方,而且我不想明知亲姑姑是喜欢的人的偶像为籍而一步步接近她,让她喜欢自己……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是明白,但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因为除了你本身以外的种种光环而动心的人,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朱钰祺这个人!”姬妍沉静下来,坐在沙发向前探身伸出双手环抱住站着的少年的腰身,拉他坐下。
少年微微叹气,顺势坐下回抱住她,“那现在你能好好听我说了吗?”感到怀里的人轻轻点头,开始轻声讲述身为普通女人的一浅姑姑,而不是那个职场先锋女性的朱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