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坊·班聚德
“殿下,这两位便是我的故交好友,当朝吏部尚书玉轼大人之子——玉霸、玉津两位公子!”
雅座之中,赵政坐居首位,看着霍金起身介绍这两位刚刚来此的世家公子,却是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玉、玉霸……玉津??”
赵政无奈感慨,这贼老天也未免太搞了吧,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啊……
还玉轼、玉霸、玉津……咋再不给整个浴袍还就齐活了??
“这……”
玉霸、玉津两人正在向九皇子殿下与七公主殿下行礼,却只听九皇子殿下突然发笑,顿时茫然无措,还以为是自己礼数有何不周之处。
“哈哈哈哈!两位公子快快请坐!既然是金兄的好友,那自然也是我赵政的朋友了!”
赵政哈哈大笑着,起身招呼着两位玉氏公子入座,看在霍金的份上,倒也是给足了脸面。
“殿下说笑了!如何敢于殿下称兄道弟?!”
玉霸、玉津顿时惶恐,连连行礼口称不敢。
他们却也是万万未曾想到,金兄口中这位平易近人的九皇子殿下,竟真会如此之礼贤下士,亲和有加!
这般行事作风,哪像是堂堂大乾皇子,却真如同窗好友一般平和友善,甚至尊重有加,以礼相待!
“害,都是自家兄弟了,不必如此多理!来来来……尝尝我们班聚德的烤鸡如何?”
赵政这位身份最高的皇子都如此做派,整个雅座中的氛围自然也就可想而知,杯觥交错间,很快便热络起来,几位年纪相仿的贵公子们,饮酒高歌,谈古论今,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就连一介女身的赵芸,却也不甘示弱,提爵而饮,与皇兄纵声大笑,嬉闹一团,端的是快意至极!
“啊!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此时,却只听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女子呼救之声,屋内瞬时一静,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这楼下究竟发生何事?
“这?”
赵政顿时大奇,虽面色涨红,略有醉意,但脚步未显虚浮,当下快步走至窗前,顺势探头一望。
“什么?!”
这一看哪还了得,却只见一名妙龄女子赤脚狂奔,服饰凌乱,似被人强行撕扯,以至于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仅有几缕破烂衣衫,被女子强自掩在胸前,这才勉强可保春光不泄,胸前不失。
但这还不完,这名衣衫褴褛,身上数道血痕清晰可见的秀丽女子,此刻正惊慌失措的连声高呼,无助四望着跌撞前行,面上的凄惨悲意,哪怕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却依然令赵政心中一颤,顿生不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政心下大骇,不明白朗朗乾坤之下,究竟发生了何等惨烈之事,竟至于一位孤身女子当街奔袭至此?!
他慌忙往后望去,才发现正有一人骑在马背,手执劲弓,肆意狂笑不止,还不时抽出一支羽箭,朝着面前慌忙逃命的女子凌空抽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若有射空,不但不恼,反而更为放肆的纵声大笑,就如同在戏耍宠物一般,不仅毫无怜香惜玉之感,反倒竟乐此不疲,大觉有趣一般!
而满街平民百姓,竟都唯恐避之不及,一个个纷纷掩面而逃,生怕这宦官子弟狂性大发,肆意射杀起来却该如何是好?!
至于出言制止此人……更无一人敢高声一句!
就如同见了鬼阎罗一般仓惶四蹿,尽皆失足奔逃!!
“啊啊啊啊!放过黎儿!你这个狗阉宦!!你不得好死!狗阉宦!!你不得好死啊!!!”
而就在一旁的街道之上,正有一名未及加冠的少年被两名大汉死死的摁在地上,只露出一颗脑袋疯狂咒骂着,眼神中所射出的仇恨光芒,恨不得生吞其血肉,狠狠咬断这名狗阉宦的脖子一般!!
“啊……啊啊……”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同样被死死按压在地的老者,似乎像是这对少男少女的父辈一般,无力挣扎着,被压着喘不过气般大张着嘴,却嘶哑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哈哈哈哈!垂死挣扎吧!你叫的越凄惨小爷我才越兴奋啊哈哈哈哈哈哈!”
谁料这面色虚浮的宦官子弟,被当众骂作狗阉宦如此恶毒之语,竟也似乎不急不恼,反而更为得意般张狂大笑起来!
“小爷我还就要当着你的面,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怎么糟蹋你的娘子啊哈哈哈哈!”
张骇放肆狂笑,却是当即又抽出一支羽箭,随意朝着那亡命奔逃的女子凌空而射,正巧便与其后脚擦肩而过,险些将那双白嫩玉足就这般血淋淋的钉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逃啊!你快逃啊!!”
见此情形,张骇却是越发兴奋起来,一边放声大叫,一边伸手却是又准备摸出一支羽箭来!
“住手!!”
赵政此刻在楼上亲眼目睹这一切就在自己眼前发生,却又如何能够忍得下去?!
当即便直指马背之人,厉声喝道!
“你是何人?!还不快快住手?!”
他怒极大喝,恨不得立即便从这二楼飞奔而下!!
霎时间,全场倏然一肃,却是所有人的眼神都忍不住聚集此处!
尤其是正在放纵狂笑,肆意虐杀的张骇,骤然被扰,顿时恼怒不已,目露凶光的狠狠盯了过来!
“谁?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
“天策十二年,大乾东厂提督张放之子张骇当街戏杀民女,逢九皇子赵政路遇之。
只此一面,政惊为天人,色心顿起,遂挺身而出,欲行英雄救美之举。
然张骇其人,嚣狂跋扈,穷凶恶极,遇皇子之身,亦当众拒也!
政大恼,遂与阉宦结仇,后以公为私,于朝中肆意清洗,只为其寻复私仇,独揽政权矣!
呜呼哀哉!如此之人,却为九州共主,天理何在耶?!”
——《骊书·范建原大骊王朝太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