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
雒阳。
杨府中。
前厅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手里正把玩着两个骰子。
他刚刚休沐回来不久,闲得实在是无聊。
他叫杨修。
乃是杨彪的儿子。
他本想找好朋友王粲玩。
可听说,这家伙被一个叫贾诩的人带走了。
没有办法!
他只能一个人发呆了。
突然。
从门外闯入两个人。
他们一前一后,抬着个木板。
木板,竟然还趴着个人,哎呦呦不停叫喊:
“你们就不能慢点?疼死我了!”
“狗东西,慢点,慢点,疼死了!”
“......”
这声音......
杨修一下子认了出来。
他忙不迭扭头望去,顿时吃了一惊:“楠哥,你怎么......”
杨楠摆了摆手,长出口气:“修弟啊,别提了,咱们杨家遭难啦!”
“啊?”
杨修一个愣怔:“这是怎么回事?”
杨楠皱着眉,苦着脸,摇了摇头:“唉,咱们还是见到祖父再说吧!”
“好!跟我走!”
杨修头前带路,穿廊过院,直奔内宅。
没一会儿。
便到了内院主宅!
此刻,杨赐正在屋中座,手里拿着颍川世家的联名信,愁眉不展。
他又岂能不知,这一次董卓的力度空前,不惜得罪世家也要摆脱对他们的依赖!
可是......
断人财路,等于杀人性命。
杨赐便是世家,他自然也知道颍川众人的难处。
偌大的家族,说白了,就是要靠这些赤贫的百姓来供养他们。
现在可倒好!
颍川的百姓嚷嚷着要往雒阳去。
如果不去可以,就要跟你家谈条件!
当然了,谈条件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对世家的信任,早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世家的花言巧语,即便他开出的条件,也很誘人!
“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怕是会酿出一场巨变啊!”
杨赐捏着山羊胡,微眯着眼睛,表面看,是一副老态龍钟的模样,可实际,他的脑袋比谁都清楚明白。
“可是父亲!”
一旁杨彪皱着眉,轻声道:“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董卓现在根本不缺粮草,也根本不惧这场巨变,他甚至希望发生这场巨变,来消灭颍川世家!”
“呼~~~”
长出口气,杨赐皱眉:“他岂止是要对付颍川世家,咱们杨家......”
话音还未落下,就只听外面响起个声音:
“祖父~~~”
“祖父救我~~~”
“嗯?”
杨彪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父亲,是楠儿!”
杨赐急道:“让他们进来。”
一旁杨彪有些懵,心里腾起一抹不安的感觉。
那杨楠是自家的嫡系子孙,现任弘农的金曹掾史,能力还算不错,平时为人比较圆滑,没什么事儿,应该不会到雒阳来吧?
难不成......
杨彪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双阴隼的眸子。
片刻后。
杨楠被抬入屋中。
他个皱眉耷目,诚惶诚恐,见到杨赐,拱手行礼,哭哭啼啼:“祖父啊,您可要为孙儿等做主啊!”
不等杨赐问询。
杨楠便率先开口道:“祖父啊,我等冤枉啊!那贾诩前日回到弘农,召集各县官员来太守府与会,各县官员除病患者,无人缺席。
我等自问平日在郡里勤勤恳恳,但怎奈仍被贾诩找各种理由,私自罢黜我等,到郡丞、掾史,下到县令、主簿,皆有罢黜!
我等皆为陛下亲封官员,那贾诩有何资格罢黜我等,我等不愿离开,其便让军中健卒将我等强打出门,此山匪强盗行径耳!”
说到这里,杨楠连哭带泣,深躬一礼:“祖父啊,您要替孙儿做主啊,孙儿年轻些,还能禁得住打,可杨素叔他......”
“他......”
“他竟然被贾诩活生生给打死了!”
“啊......”
杨赐不敢相信,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贾诩竟然在一天之内,撸了这么多官员。
而且,还打死了他们杨家的子孙!
神特么。
贾诩这分明是在打他杨赐的脸啊!
撸这么多官员,那偌大的一个郡,难道他一个人能管理得了?
“父亲息怒!”
一旁杨彪急忙劝谏。
杨赐身体不好,如果再受些刺激,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贾诩既敢如此,必有依仗,咱们何不听完具体过程,再做定论!”
杨赐这才稍稍缓和下来,他摆了摆手,轻声言道:“楠儿,你先别着急,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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