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闭了闭眼，给我一台电脑。

老田心中一喜，立刻吩咐：“空一台电脑出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小李疑问：“不去审问嫌疑人了吗？”

小李是这两年才来的，和现在派出所的大部分警员一样，对周琛和老田从前的事情并不了解。

老田无声摇头，摆了摆手：“把人看好就行。”

又加了一句：“不能让他们见面，声音都不能给他听见。”

小李见他神色严肃认真，心下一凛，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

周琛坐到电脑面前，顷刻间敛了心神，专注于电脑之上，手指翻动，界面上立刻出现一行又一行的文字。

不多时间，周琛停了手，招呼老田：“你来看看，没问题就这样吧。”

老田看都没看：“你做的方案，还用我看？”他招呼了一个人，“赶紧地打印出来。”

周琛磕出来一根香烟，点上，高大的身躯依靠在门框之上，沉默地抽着烟，眉头深锁。

他对自己的这套方案很有把握，就怕审问出来的真实结果，大家没法接受。

他看向老田：“人抓到了吗？”

老田知道他问的是张项，“点了点头，有点眉目了，我已经联系了羊城警方，只要他一露面，我们联合一起抓。”

周琛点头：“恩，只要没跑出羊城就好。”

但其实难度也很大，羊城底下那么多县城，那么多村镇，周边群山环绕，他要真的隐藏起来，想找到他，也绝对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打印机正在呼啦啦地工作，周琛朝外指了指：“差不多了，先让他们见见面吧。”

周琛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拖了两张椅子并在一起，躺在上头倒头就睡，手机上设了一个闹钟，一个小时候准时响起。

周琛翻身坐起，精神一震，关了手机，招呼老田：“给我两个人，机灵点的。”

老田当即指了：“小杨，小刘，你们一切听周琛指挥。”

老田嘴里的小杨和小刘，实际上是派出所的李队长和刘副队长，这么两个级别的人给周琛打副手，让人不得不震惊。

直到三个人走进了审讯室，老田才转回头来，看向屋内一帮子惊掉下巴的小兔崽子们：“阖上你们的下巴，今天的事，不准对外泄露一个字，不然后果自负！”

老田是一局之长，十分有威信，话出口，谁也不敢违背一个字。

周琛看了眼手表：“时间紧迫，咱们速战速决。”

杨队长一脸莫名其妙，他们很赶时间吗？没有吧？

杨队长负责进去审问，周琛在单面镜后指挥，刘副队长机动配合。

几乎就在审问最开始，周琛就拿到了绝对的掌控权，两位队长只在一开始有些愣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调整状态，三人配合，半个多小时，就完成了审讯。

杨队长沉默抽烟，刘副队长脸色十分难看：“槽！我就怀疑是他！”

周琛看了眼时间，跟他们点头打过了招呼，快步离去往家里敢。

他的身后，刘副队长“啧啧”称奇：“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能奈不小啊！”

杨队长瞥了他一眼，能得田局长这么多年另眼相看的人，他能没有两把刷子吗？

周琛回了家，刚打开院门，就看见向晚舟从楼梯上下来，不由一愣：“你怎么来了？”

向晚舟抿了抿唇：“村子里在修路，这两天都进出不方便，我住这里，我把阿姨也接过来了。”

周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径自开门进屋。

周妈妈在楼下喊：“你去哪儿了啊？晚饭吃了没有？”

“我有事，晚饭不吃了。”也没管他们怎么吃，径自关上了门。

周妈妈“嘿”了一声：“这小子翅膀硬了啊，不关心老娘了啊！”一眼看见站在楼梯上的向晚舟，又赶紧着补了一句，“还学会不管老板了！”

向晚舟看了眼他的房门，没做声，往外走：“阿姨您别做饭了，我去外面买点回来。”

周琛直到凌晨两三点才走出房门，一出门，意外看见一向睡的很早的向晚舟居然等在他的房门口，倚在栏杆上，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在慢慢自酌自饮。

“怎么还没睡？”

向晚舟听见动静回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睡不着。”

她递过来一只酒杯，“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周琛一挑眉，这是特地在等着他么？

他晚饭没吃，此时饥肠辘辘，不想喝酒，朝楼下厨房走：“想吃什么夜宵？”

周琛随口一问，但是心里却认定了她要吃土豆粉。

向晚舟跟在他身后，淡淡开口：“不想吃了，有烧烤吗？”

烧烤？

周琛挑了挑眉。

向晚舟显得有些烦躁：“算了，这个时候了，也没哪家店还开门了，算了，你吃你的，我就随口一说。”

周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吧，我知道一家店。”

周琛边说边把院墙边上的一辆自行车推出来，拍了拍车身上的灰尘，皱眉看了她一眼，刚想去拿块抹布来仔细擦一擦，就见一向很爱干净的女人，已经径自伸手一推。

还催他：“走啊，抓紧时间吧。”

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

周琛不动声色地载着她出门，十分钟后，在街脚处的一个大排档摊位上停了下来。

向晚舟很是诧异；“这么晚了，居然真有开门的。”

铜城这地方太小太破，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很深，这样的地方是不会有夜生活的。

周琛指给她看：“那边是个服装厂，边上还有个技校，这也不算是夜生活，大家晚上、凌晨交接班的时候，多多少少要填些肚子，有的做了十几个小时的工，不想回去还要做饭吃，都会选择在这里解决。”

向晚舟点了点头，跟着他坐下，此时技校已经安然入睡，服装厂还没到下班的的时候，夜排档上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在。

周琛点了些吃的，问：“被白天的事情吓到了？”

不然他想不出来，她这反常的大晚上不睡，是因为什么。

向晚舟看了他一眼，点头：“也不算吓到了，就是……我今天居然想起来一些事情，尘封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