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的路上，许天歌想象着他的排练室应该是一个拥挤潮湿阴暗的小房间。结果，截然相反，摆好乐器之后还有很大的一片空地。

一定是励志电视剧看多了。

趁展景航出去接电话，许天歌开始“伸展拳脚”。

原本今晚应该在舞台上表演的，但是在这里跳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没有过舞蹈功底的人练再久也难以达到这么自然流畅的动作。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随着婀娜的身姿微微摆动，灵活舒展的双臂似云絮般轻柔，踮起脚尖如同步步生莲，你以为她要转身，却发觉只是虚晃一个假动作，如天鹅抻颈一样优雅高贵。

展景航慵懒的倚在门框上，笑意满满的凝视着光圈下舞动的女孩儿。真是后悔没装一个聚光灯，这样的舞姿恨不得将所有光都聚拢在她身上才好。

从玻璃的映照中模糊看到展景航手插着裤兜，嘴角噙着笑的模样，许天歌心脏漏掉一拍，顺势停下动作。转回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正要开口，展景航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突然很激动的走到电脑旁边，不知道鼓捣些什么，然后又在打击垫上拨动了几下。

“你听，是不是可以给你做伴奏。”他拿起鼓棒，踩着节奏轻一下重一下敲击着周围高高低低的鼓，抬起头冲着她说道，“试试。”他眼里闪着的光就是鼓舞许天歌的勇气。

起初许是还未完全摸透节奏，鼓点和她的舞步有些对不上，属实让人有些懊恼。不过有个词叫渐入佳境。

这样的黑夜比白天还要亮。

音乐缓缓停止，待到连一丝回音都消失不见的时候，许天歌才缓缓停下。

相视而立，笑而不语。

回宿舍的路上，看起来天气不比白天好，星星很少。两人并肩走着，很慢很慢，影子乖巧的跟在后面，被拉长拉长。

许天歌眼睛滴溜一转，放慢脚步，走在展景航后面，小孩子般幼稚的踩了一下他的影子，然后跑在他前面，露出做坏事得逞的笑容。

如果在黑夜踩了喜欢的人的影子，那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这是许天歌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有待考证的话，她很相信。这种秘密没心没肺的男生才不会知道。

“幼稚。”展景航无奈的笑着，追着她的影子，和她。高冷的人总是这样，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却很诚实。

其实不怪许天歌总是学不懂数学，因为它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比如有时候两个20岁的人加起来会变成3岁。

“今晚的星星不是很亮啊。”许天歌仰起头看着这片黑色的幕布。

展景航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不知道葫芦里买什么药。“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神仙犯了错，罚他住进海里数天上的星星，只有数对才可以回到天上。”

“那怎么数的过来啊？”

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像一道重力吸引你进入故事。

“因为他是神仙啊。他不停的数啊数，只想早点回家，因为海底真的太孤独了。后来海边搬来一家人，他家小女儿每天到海边玩耍，慢慢他们成了好朋友。这个神仙开始放慢速度，甚至有时候会偷懒，一整晚都把数星星这件事抛在脑后。一年以后，另一个神仙来问他，你数清楚了吗？他点头，说，7511754颗。那个神仙问他，你确定吗，如果错了你就要继续在海里了。他认真的看着小女孩的眼睛，很坚定的说道，当然。神仙摆摆手离开，显然他的答案是错误的。小女孩很伤心，她的朋友回不了家了。他很温柔的安慰她说，其实我知道应该是7511752颗星星。小女孩很诧异的看着他，他又说，其实是那个神仙错了，他怎么能忘记算你眼里的星星呢。”

“对嘛，所以说，不要撒谎。”说实话，许天歌应该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