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我叫章程,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笑着对时未说。
和正常人没什么差。
如果不是因为赤身裸体,时未还真的要觉得他没病了。
随后,章程朝着她伸出了手,时未下意识僵了僵,恍惚间,她察觉到了一道平静的视线。
扭头,便看到温南野正静静的看着她,眼眸浸透破晓的光,是一种怪异的安全感。
鬼使神差的,她起身跟那位“患者”握了握手。
目光只落在男人脸上。
“你,你好。我叫时未。”
章程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并没有纠缠,又冲着温南野说:“女朋友还有一点儿胆小。不太好玩儿。”
温南野眉梢略微一扬。
似笑而非的瞥了一眼表情僵硬的女人。
“那我可得好好的给她练练胆。”
从始至终,他没有否认时未不是女朋友的话。
时未:“…………”
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儿把她练死了。
她真觉得这俩人都有病,便缩在后方,一言不发,握着钢笔装模作样的。
温南野:“说说你吧,在这里感觉如何?隔绝外界,有稍微好点吗?”
章程神色微变:“我不喜欢这里。活着也跟死了似的,我想要的是重生,不是无休止的灵魂囚禁,我想寻找我的世界,一个永生的世界。”
温南野像是感兴趣:“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章程来了兴致:“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那里有神明,庇佑着所有人,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意义,带着这种意义,永远的生存,没有任何糟糕的社会风气,现在这个世界太令人憎恶,我想回到那边去,死亡之后,灵魂自然会回归,我觉得临近死亡那一刻的感觉,太美妙了。”
时未微微侧目,瞟了一眼温南野。
这个男人的状态,怎么莫名像温南野在高架桥上的状态?
温南野推了推平光眼镜,语调缓慢又极其同意男人的主观意识:“是吗?如果可以,我或许能试试帮你。”
章程眼睛亮了。
“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凡俗之人不一样!”
男人黑目浅眯,依旧认同:“当然,我是你的朋友啊。”
时未:“…………”
妈妈,她想回家。
太可怕了这俩人。
二人天马行空的交谈还在继续,时未根本无法理解,只能盯着温南野的脸看,或许是习惯使然,看着看着,她脑海里突然构造出一副香艳画面,男人身着昂贵的黑绸缎衬衫,姿态尊贵的坐在沙发上,穿着皮鞋的脚尖勾起面前纤瘦男孩儿的下巴——
嘴角的笑恶劣又放肆。
想象着这个画面。
她的肾上腺素在翻滚。
抓着钢笔的手开始在空白的本子上画脑海里画面的线稿,表情愈发兴奋,前面二人的交谈也就无视的彻底。
——
直到。
从病房离开。
时未低头修改线稿。
正起劲儿。
一只清瘦白皙,骨骼分明又漂亮的手出现在视线,然后,非常无情的抽走了她手里的本子。
时未猛地回神。
抬头便看到男人慵懒的靠在墙面,歪着头视线下挪,翻看她本子上的“羞耻”线稿。
薄红的唇上挑,一双野痞极致的眸,时不时瞥她一眼。
然后,低哑好听的声音,缓慢而又欲气的念出本子上她写好的对话内容。
“哥哥,我受不了了,嗯……?”
时未:“…………”
她房子、忽然、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