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森北部的一片密林中,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口中正咬着一个火红的果子,在晨光与清风中荡着秋千玩。
那秋千由碧玉般的粗壮藤蔓制成,两鄂在极高的两棵古树上,一荡起来,整个人就好像要飞出密林一般,可以看到远处极山脉山顶的云雾和死亡之森外面的世界。
少年最喜欢在清晨的时候来这里荡秋千,顺便吸收晨起的太阳灵力。他是一只火麒麟,火系瑞兽对于光、火和热的渴望是骨子里生的。
每一,他都过得很快活。因为是生瑞兽,十分强大,森林里极少有找他麻烦的仙兽,多是躲着他走。但他偶尔也觉得无聊,于是,他在住所附近移植了一片麒麟果,每日细心给它们浇水除虫,等果子长到鲜红透亮,就摘下来吃了。
麒麟果鲜嫩多汁,甘甜美味,少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惬意地眯了眯眼。唉,可惜,昨日被个傻子偷去了两颗果子。要再等两日才有新果子吃了。少年微微皱了眉,俊秀的脸上有些不情愿。风吹起他一头及腰的红发,那颜色好似上初升的红日一般。
突然,少年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猛地睁开了双眼。望向了密林前方。
只见那里,从浓密的树叶间走出来一个年纪颇的少年,他的容貌极为精致,眼神却很锐利笃定。他率先走出来,手中牵着一个钟灵毓秀的美丽女子,笑起来很温软,只是面色过于苍白。
少年正觉惊异,便见第三个人从树叶中挤了出来。是……那个偷了他两颗麒麟果的傻子!那个灵力低微到他都懒得搭理的梨花妖精。
少年一阵惊怒,慌忙从秋千上一跃而起,飞到了未成熟的麒麟果花丛前,护住了自己的美食。面上愠怒道:“好你个臭子!你昨日偷我果子,我见你可怜,就没和你计较。没想到今日你竟然还带了帮手来,想继续偷吃?你想得美!呸!”
他面上做出恶狠狠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凶煞之气。只有阿离有些受惊地答道:“公……公子……莫恼……我们……我们不是来……偷果子的……”
成弱忙点头道:“对,对。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你先别生气。有话好。”
她话音刚落,就听太史情凉凉道:“嗯,我们不要麒麟果,就要你一点血。”
“……”少年闻言大惊,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接着紧握成拳,一拳便砸向太史情,口中喝道:“岂有此理!”
那一拳带着火劲,威猛有力,直砸向太史情面门。他灵力一动,将成弱和阿离推开了十米远。微一侧身,避开了拳头。
火拳砸进了一棵参古树,登时将数人合抱的粗壮树干砸出一个硕大窟窿,还燃起了熊熊火焰。数秒之后,那棵巨大的古树轰然倒地。
躲到一边,正蹲在秋千上的成弱和阿离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太史情。这个火麒麟确实不俗啊,有近乎散仙的实力。估计皇甫彻没有金刀护持,也不是他的对手。
太史情却是微微一笑,令他们不必担心。两人就在密林古树之间打了起来,确切地,是那火麒麟少年一路追着太史情暴打,他的拳头如锤似火,暴烈凶悍,与他的俊秀面相十分不符。幸好,太史情一早就穿了成弱脱下的星影绿蓑衣,是以那少年疯一般暴打一通,竟是没山太史情分毫。
他此时也知,太史情身上有件极为厉害的护体仙器,以他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打破。这还打什么打?气喘吁吁的少年恼怒道:“你耍赖!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太史情不屑一笑道:“凭什么?我便是耍赖,你又能奈我何?”
“你!”少年简直气得七窍生烟,骂道:“无赖!气死我了!”他满头红发翻飞,怒意汹涌,心神大乱。
等的就是此时。只见太史情手中太极八卦盘一现即收,一抹黑白光芒击向少年眉心正中,太史情低喝一声:“止。”
那少年便一动不动了,连眉间的怒意都尚在。太史情一个疾速上前,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按在了少年眉心处。
自二人身处之地出现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空中雷鸣电闪,一本闪烁着金玄二色光芒的大书缓缓展开,伴有威严之声:“魂定之诺,契约有灵,神灵契约,死生相依。”
待光柱化作流光消散后,只见太史情精神奕奕地立定在原处,灵力充沛,笑容满面。再观他身旁的火麒麟,则是一脸萎靡和不可置信。
他跌倒在草丛里,眼神呆滞。心中慌乱不已,不可能……怎么可能……他堂堂瑞兽,怎么能被人契约!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强行契约他?!这不可能,不可能!
成弱和阿离见状也走了过来。看到火麒麟萎靡不振的样子,颇有些怜惜同情。阿离上前道:“公子……你……你还好吧?”
少年一把将他推开。骂道:“别碰我!少假惺惺的。”
成弱忙扶住有些伤心的阿离,温声对少年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情欺负你的。”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么了。毕竟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郑她也不想装圣母。
少年闻言盯住成弱看了一眼,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捏住了脖颈。恶狠狠地对太史情道:“赶紧解了我的契约!否则我弄死她。”眼神中是慌乱和决绝。
“别!”一旁的阿离急忙道。
太史情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眼神微动间,轻轻道:“火麒麟,我命令你,放开她。从今,以后,都不准动一下!我是主,主饶意志不可违背。你,记住了吗?”
你,记住了吗?记住了吗?记住了吗?……
这句话在火麒麟的灵海里不断循环,直至成为烙印,深深刻在他的神识里。火麒麟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成弱,脸上却仍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表情里还藏着一丝惊恐。
他狠狠盯着太史情,良久,终于像丧了气一般,垂下了脑袋。一副听由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