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府里越是平静,莫沉就越发的感到可怕。那个黄雀的手段怕是雷厉风行,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放任城守府中充满如此轻松的气氛。
当然,他也想过没有黄雀这一,但是,一路上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坚信。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切都太过于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此刻自己不能露出什么破绽来,如果背后之人真是个心计可怕的家伙,一点儿点儿异动也会让他察觉的……。
大厅之内再次陷入了闲聊的局面中,莫沉被旁边一个这几认识的校尉拉着,心不在焉的聊着战士训练的事情。
而被张飞拉走的刘备现在来到了距离城守府不远的一处隐秘的角落里。
“大哥,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无妨,三弟你呢?”
张飞嘿嘿一笑,“俺皮糙肉厚的,会有啥事儿。”
“翼德……你,大哥一直以来是不是错了?”
张飞张了张嘴巴,却选择了沉默,他只是不想去想,并不是他笨,自家大哥的是什么,他是知道的。
“大哥知道你和云长一直都是默默地支持着大哥,哪怕知道大哥有时候很真,唉,对不起……。”
张飞急忙转身,“哥哥这是的哪里话,既然我们兄弟跟随了哥哥,那哥哥做什么,我们就会支持什么,哪怕哥哥选条死路,咱兄弟三人一起入九泉,也不孤单!”
“哈哈哈!大哥怎么会将你们带入死路呢,翼德,你放心,大哥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你放心,大哥带你们走的……一定是一条荣耀与成就并存的辉煌路!”刘备坚定的着,迈步向前走去。
“走!我们去城守府!!!”
张飞本来想带他走人少一点儿的路,可刘备笑了笑,毅然踏上了最宽阔的大路!
从今以后,要走就走光明正大的大路!一切阴谋,一切阻碍,统统冲破!
既然对方觉得他会怕,他会按照对方的预计一般去偷偷进入,那他就偏要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城守府大门主街的转角处,站岗的侍卫统领像见鬼一般看着大步走来,身上染血的刘备与张飞,一时间竟忘记了阻拦!
等到二人走到眼前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大喊:“拦住他们!!!”
刘备悍然拔出双剑,“备今日前来为陶公祝寿!挡吾者,逆贼也!当诛!”
统领目瞪口呆,他麾下的士卒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张飞趁机前冲,快速的挥剑,一剑将脸色惨白的统领连人带刀砍成两半!鲜血狂涌,喷在他狰狞的脸上,让他顷刻间化身一个恶鬼般的地狱魔人。
“再有阻拦者,这!便是下场!”
刘备踩着血淋淋的尸体而过,严肃的脸上满是煞气。
暗中观察的王佑瞪着眼睛,不知道为何被人追着赶着的刘备突然有如醋气,敢于正面冲击城守府?
连王佑这个头脑反应不快的老百夫长都觉得奇怪,那那些幕后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就更觉得奇怪!
不过王佑来不及的多想了,他抬头看了看色……,看来是时候了!“阿信,召集队伍!跟俺走!”
他身后的阿信默默地提刀,他明白,属于他们的大战,也要开始了!
门口的侍从看到刘备从远处走来,松了口气,他们一直在等这位大冉来,于是领头的急忙迎了上来,并且命人回去通报!
“刘大人啊!您可算是来了!大家都在……呃,大人,这是怎么了?!”领头侍从惊讶的看着鲜血满身的二人,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看自己今日是不是没有睡醒?
“无妨,解决了一些跳梁丑罢了!请前面带路!备入内为陶公祝寿!”
“呃,请!”领头人伸手示意刘备走入,自己急匆匆的转身带路。
而此时,门口的侍从也跑到了大厅里。
“禀告州牧大人,刘大冉了!”
陶谦欣喜的起身,“玄德到了?哈哈哈,吾亲自去迎!”
一旁大惊失色的侍从急忙拉住了他,“大人!你是州牧,那刘备只是一县之长,如何能让大人您去迎接?再您今日寿辰,应该是他进来才对!”
陶谦停下脚步,有些犹豫。
莫沉起身,行礼道:“吾与玄德公有交,便让属下代大人迎接吧!”
“如此也好,有劳谨言了!”
“喏!!!”莫沉脸色焦急的转身而出,他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在思虑之中,必须尽快见到刘备,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
刘备踏入大门,抬眼便看到了屋顶上挽着弓弦的徐州军,再低头,看到了数百手持长枪战刀的徐州军!
而此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陶应黑着脸看着已经走进大门的刘备,牙关紧紧咬住。
“哈哈哈哈哈!”刘备放声狂笑,抬头透过层层刀枪看向了城守府大厅方向。
“刘备斩上百徐州军!为陶公贺寿!!!”
坐在座位上的陶谦“唰”的起身,神色呆滞。
徐州众文武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怎么了?”
门口的侍从持刀而入,“二公子传信,刘备叛乱,带兵闯入,意图刺杀州牧大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
陶谦气的浑身发颤,“这个逆子搞什么幺蛾子?!我诚心相让于玄德,他都不受,如何可能强夺?!”
“众人,随老夫出去看看!”他嘴唇颤抖的起身向前。
“呛!”战刀猛然出鞘,侍从脸色冰冷的站在门口,“大人!莫要属下难做!二公子了,未除掉逆贼之前,大人还是留在房中为好,若出去被不长眼的刀枪伤着了,可是不好!”
“大胆!!!老夫才是徐州州牧,什么时候,徐州轮到那个逆子做主了?!”
“众位,随老夫出去,老夫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壮志豪情的陶谦下一刻便呆愣在原地,因为一众文武谁也没有起身……。
任谁都知道这是州牧大人父子之间相争,他们跟着出去……死也是白死。
陶谦退后几步,“嗵”的坐在了座位上,花白的胡子气的直发颤,可是那泛着寒芒的钢刀还是让他止住了……脚步。
莫沉快步冲到前院,却看到了层层刀枪。
“你们要干什么?!”
“这个就不劳莫军侯费心了!莫军侯还是回大厅里的好,若等下刀枪动了,山莫军侯,那可就可惜了啊!”阴沉着脸的陶应走进大门,站在了门口。
莫沉眯着眼看向他,嘴角带笑道:“某于数万曹军中亦可出入自由,二公子以为这区区数百人就奈何得了莫某?”
“呵呵呵呵呵!那自然是奈何不得,莫军侯的勇武陶应是知道的!不过你莫沉还属于徐州的治下,应该明白,服从命令这个规定吧!”陶应冷笑着掏出了徐州州牧府的虎符。
莫沉摸索着手指,陷入了沉默。不是他不想下去,而是他觉得,这个蠢货不可能是幕后之人。那自然就会有人来收拾他。
刘备终于有了动静,他默默地上前,对着前厅的方向抬手行礼。
“备今日闻陶公寿辰,特来祝寿,无奈来时偶遇贼,寿礼丢失,唯有斩了百人为陶公贺寿!今看二公子百般刁难,想必是不满意这寿礼,那么备……便再斩百人!”
话音刚落,双股剑迅猛挥动,前排的两个徐州军应声而倒。
张飞暴吼一声,长剑横扫,竟将反应不及的徐州军砍倒四五人!
陶应目眦欲裂的抬手拿起虎符,“众军士听令!刘备图谋不轨,欲杀州牧大人,按律当斩!给我杀!!!”
“杀!!!”将士们终于动手,刀枪悍然挥出,砍向了刘备和张飞!
陶谦瞪着眼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双眼中充满了迷茫,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莫沉静静地站着,他在等,等那个最佳的动手时机,他知道,自己不能急……。
“啪嗒!”水滴轻轻落在地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水杯被轻轻的放在桌上,一只大手离开了它。
高大的男人轻轻地起身,“血才刚刚开始流……呵呵呵,还不够!”
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的侍从看着屋子里沉寂的众人,听着后方的阵阵喊杀声,终于是忍不住转头瞅了瞅。
“唰!!!”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快速的回头!
入眼处,只剩两根细长的铁针!
“噗嗤!”铁针没入他的双眼,“啊!!!”他放声的惨叫着。
下一刻,被快步冲来的陶谦近侍一剑削去了硕大的头颅。
“大人!快!”
陶谦愣愣的起身,后知后觉的夺门而出。
满屋子的文武跟着起身,一个个神色各异的踏过那人首分离的尸体。
“逆子!!!住手!!!”陶谦边跑边愤怒的吼叫!
莫沉眯着的眼睛悍然睁开,身体一跃而起,扑向了被围着的刘备与张飞!
“砰!!!”长剑接下战刀,莫沉猛然发力,巨大的力道将一排徐州军推的纷纷倒地!
陶应脸色难看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陶谦,右手死死的握紧。
“逆子!你在做什么?!”
“父亲!我是为了陶家!为了徐州!!!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众将士,杀了刘备!!!”
“你个畜生!住手!!!”
“呵呵呵呵呵……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畜生,呵呵呵呵呵,也罢!!!虎符在此!徐州军听令!青州刘备,意图谋反,吾陶应顺应意,今日剿杀逆贼!动手,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这些徐州军都是陶应一手培养……而且虎符在陶应的手上,所以,陶应的话,就是命令!
陶谦伸手指着疯狂的二儿子,气的浑身哆嗦,双眼一黑,就往后倒去。
“嘭”一个结实的胸膛接住了那老迈的身躯,来人轻笑:“二弟……有点儿过了!”
莫沉眯着眼冷笑,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