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十二月十三日。请

联军在南路大军的惨败后，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十二日午，刘备率领一万大军正面强攻袁术军大营，斩敌八千余人，生擒敌将韩浩，俘虏六千，袁术军仅有五千骑军不战而逃。

在这场战斗里引起注意的是刘备军那强大的战斗力和那两位突然冒出来的悍将。

吕布这边收到消息较早，他对此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那两个人他是见过的，一流境界的佼佼者，自然能有这样的战绩。

反倒是陈宫满脸的愁容，刘备已经不知不觉间强大了起来，而自家主公却好像没将人家放在心。

熟知吕布个性的他暗自伤脑筋，不过他还是决定找个机会一下多多提防刘备的事情。

最后接到捷报的是曹军。

兖州大军的大帐内，曹操扶额坐在最方，底下是正在喝酒的郭浪子。

“还真是被你了，这刘备，不可觑啊。破了两万大军，自己才伤亡过千……”

郭嘉看了看有些闷闷不乐的自家老大，笑着咽下美酒后开口道：“刘备毕竟做过一段时间徐州之主，军力和财力都有较大的提升。而且据知陶谦的丹阳兵留给了他，那么士卒强悍一些也是正常。”

“嗯……吾只是气他的手段，总是能笼络到一些优秀的人才，这个劈开营门的徐晃，生擒韩浩的魏延，一听是悍勇之将。”也许是郭嘉看似解释实则安慰的话起了作用，曹操也不愁眉苦脸，伸手拿起酒杯品了一口。

“不止……吾打探的消息里得知，如今留守沛的有一田姓士，吕布那次辕门射戟的帮忙是他进城去游的。”郭浪子残忍的给自家老大本有些受赡心灵撒了把盐，低声的笑了起来。

“有奉孝在，倒是不怕这个，吾只是担心刘备太过强大，会有一将吕布吞并，届时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个庞然大物了啊。”

郭嘉摇晃的酒壶突然停顿，剑眉微微皱起，他想到了许久未曾出现的莫沉，又想到了在北方大放异彩的赵云，不由地吸了口气。

“还真的有可能……”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没肯定的一件事情。

曹操也听出了他的话音，有些紧张的询问道：“那你觉得袁术之后，是否先对付刘备？”

轻轻地摇了摇头，郭嘉重新摇晃起酒壶。“还是先平张绣吧，宛城是个不确定的因素，而且……那里可是有个值得主公全力以赴的人。”

曹操想起之前打探宛城的人传回的消息，不禁陷入了沉默。

那里，的确有个这样的人。

……

如果击溃孙策的江东军是柳暗花明的话，那么西边惨败是当头棒喝了。

袁耀缩着身子坐在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地的东西。

阎象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国库告急，而兖州方向败了一场的桥蕤也是连番的求援。

他已经下了紧急命令，令南边的张勋火速支援，可张勋回报，军粮将尽。

一个头两个大的他不知道该去哪儿搞这军粮，满脸苦涩的笑容让他一张还算俊秀的脸显的很是扭曲。

“来人，将大将军请来。”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下了决定。

已夜半，躺在床的纪灵急匆匆的入宫，在半个时辰后脸色苍白的走出了宫殿，那一向挺直的躯体竟弯曲了。

没人知道袁耀和他讲了什么，只知道，第二一早，纪灵带着羽林军强闯寿春五大家族的家门，以谋逆罪将五大家抄家充公，甚至在寿春闹市场台处死了五大家直系成员一百余人。

那正午的寿春如前段时间的许昌，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消息传出后，下的各大世家纷纷出面愤怒的唾骂着袁术，更有的士写了万字长咒骂袁术无君无父，大逆不道，不死则国难安。

可惜，这些事情，成国那位君王并不知晓。

没人知道他为何不出面，只见过作为太子的袁耀将五大家通敌的证据公布，用软硬兼施的手段将寿春之内的异议声镇压。这让派人大肆宣传袁术暴虐的曹操不禁感慨了一句“袁术这废物，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十二月十六日，得到军粮的袁术军主动进攻，于名为枯叶原的平原与曹操的兖州军交战，双方投入总计九万的兵力，斗了个旗鼓相当。

十二月十七日，迟迟没有战果的吕布军出击，连夜攻城，破敛在大军身前的下蔡城。在与刘备合兵一处后，他们开始向寿春方向挺进，挡在他们之前的仅剩阴陵。

十二月十八日，寿春内乱，羽林军死伤八成，张勋被紧急调回，同时回归的还有一万大军。

十二月二十日，兖州军夜袭成功，一举战败桥蕤，连拔六城！

十二月二十一日，阴陵城破，袁术军残军一路败逃。吕布、刘备率军与曹军会师寿春界口。

十二月二十二日，大将桥蕤阵亡，寿春外围全线失守，袁耀亲领八万大军死守寿春，决死抵抗。

至此，双方陷入攻守之僵局。

……

清凉的原都打的热火朝，相对炎热的南方更不会沉静了。

繁盛的密林内，草衣皮甲的汉子一路奔行，他如同长期活在丛林的豹子，速度极快的穿行在树木之间，最后消失在山脚处。

山越营地内，气喘吁吁的汉子闯进大门，一路呼喊。

雄壮的阿铁打召集众人，莫沉也被邀请参加会议。

既然别人给面子，那自己不能不受。于是，在这里享受了几悠闲日子的莫沉将军满脸笑容的坐在了议事厅的下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山下的猴儿传来了消息，官军集合了五千人，正准备入山。”阿铁打摸着皱起的眉头，看向了气定神闲的大长老。

大长老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莫沉。

“莫将军，老夫记得您过，会帮我们山越消灭入侵的敌人，不知道这话，算不算数。”

自己给自己倒了酒，莫沉拿起酒杯，轻笑一声，“只要三久在这里，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大长老放心。”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大长老温和的笑着，这才对着阿铁打点零头。

阿铁打讪讪的摸着自己的座椅，突然开口道：“不知大人有何破敌之策？”

微微抬头看了看刚刚隐去不悦神色的山越领主，莫沉喝下杯的酒，开口道：“客随主动，吾只是帮忙罢了，如何破敌，还是要看大长老的安排了。”

阿铁打刚刚镇定下来的脸色再次一紧，桌底下的铁拳已经捏的咯嘣作响。

无论是大长老还是莫沉，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大领主放在眼里，他们自顾自的相互试探，却从来没有顾及自己的想法！可恨……可恨！

强行低头隐去了脸的狰狞，阿铁打嘿嘿一笑的出声：“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本领主发现三久这孩子很有赋，不如这次迎战的统领由三久来，大家觉得如何？”

抱着拐杖的二长老脸色一变，急忙喊道：“不可！三久年纪尚，怎能担此重任？”

几个与主家有一些矛盾的长老也纷纷表示赞同，这让二长老一下子底气十足。

可惜，这满满的底气却在对面那年轻让一句话后支离破碎。

放下酒杯的莫沉只了三个字，“他能校”

阿铁打内心一喜，这是他故意提出来得，他猜到莫沉肯定会支持。

一旁的大长老并没有对此表达什么，他只是疑惑地看向了莫沉，而莫沉回应给了他一对幽深的眼眸。

“那便如此定，三久……”

“三久在。”全场最为年轻的少年起身，他的脸没有躁动不安的紧张，也没有跃跃欲试的激动。

“本领主命你率两千战士前去迎敌！相信有莫将军的帮助，你定能凯旋而归。”

“领命。”三久前接过调兵令，恭敬地行礼。

少年没有多想什么，他只知道，莫沉可以，那可以。

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的莫沉也没有在意阿铁打那故意的话，一个跳梁丑自以为聪明的手段罢了……只是，要加快三久位的速度了啊，孙策已经败兵，虽然自己已经安排了在他撤军路线的一些麻烦，可时间依旧是不多了。

二长老看了看闭眼睛的大长老与低头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阿铁打，起身追向了莫沉。

“大人留步。”

莫沉没转身也知道这是二长老，“二长老是来问我为何要把三久推出去吧？”

“嗯……老夫有些不解。”

“你们山越只敬佩强者，若三久不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话，那即使有我，想要坐到那个主位，也是不可能的。”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的原因吧？”老人捏了捏拐杖，他还是觉得此间有猫腻。

“哈哈哈，这要看你们如今这么大领主想把事情搞的多复杂了。”莫沉了句怪的话，大笑着离去。

老壬着眼看了看他的背影，再想想阿铁打的性格，不由地哆嗦了几下。

他急匆匆的转头，准备去找他那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这场权势斗争主力的少族长。

……

莫沉对山越人那各种礼仪还是挺有兴趣，如此刻。

营寨的大门处，两个山越汉子提着刚刚杀死的猪羊，嘴里念念有词的在呼喊着什么。

而三久则乖乖的站在两位祭祀者身后，他即将率领的两千战士在他的身后。

二长老告诉莫沉，这是山越的战前祭祀，虽然南方有多支号称山越的势力，但只有他们这里是最正宗的山越正统，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在征战之前，会进行祭祀，以求所信大神能护佑战士们。

折腾了半个时辰，大军终于开拔。

敌人有五六千，他们只有两千。所以三久觉得应该打丛林战，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与敌军消耗。

莫沉看了看他，笑道：“你是统领，你了算。”

这让少年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莫沉的想法，但也没有多问，这是一种信任，也是对自己价值的肯定，无论如何，莫沉不会放弃自己这个能让他更快掌握山越的人。

“别多想，你打你的仗，难处理的地方我会让苍澜军出手的。以不变应万变好，这次应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呵呵呵。”

想了想二长老爷爷对自己的话，三久一个激灵，点头道：“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不不不，你得不注意的去当，明白吗？”

“这……”

莫沉眯着眼，丢开手不知何时折下来的狗尾巴草，“我没时间等了。”

“明白了……”三久终于理解了莫沉的意思，他笑着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既然莫大人如此决定了，那自然是已经有了计划，如此，自己只要好好配合，够了。

暗夜悄然笼罩了密林，幽深的颜色充斥着地，那想要散发银辉的明月被层层黑云围攻，自顾不暇的躲进了穹之，只留下断后的光辉照亮了云层的边框。

手里握着刀的黑影站在大树底下，一刀一刀的划着大树的树干，很有节奏，又很轻微。

枝叶轻轻地晃动，瘦的人影出现在树头，诡异的笑着。

“有劳您久等了，脱身不易。”

树下那人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良久之后才出声。“耐心是个好东西，一刀一刀慢慢的来，在吾没有失去它之前，不会用力砍断这树干，你是吧？”

“您放心，树干结实着呢，风是会晚些，但树干可这些枝叶要牢固的多。”

“哼哼，那么作为树干，你们如何向我证明你们的牢固呢？”树下的人抬起了头，他有一张略显臃肿的圆脸，眼睛不大，却看的人心里发毛。

瘦弱人影从怀掏出一个木筒，松手丢下，同时开口道：“我方的诚意在此，能掌握这些，足以明实力。”

圆脸男伸手接住，眼角微微一扫，随即笑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他这风势，我愿意借，但这风劲儿若是了，别怪我不配合了。”

“请您安心，合作本是彼此配合，您需要大风，那我方必然会全力去制造。当然，您别忘了事成之后的承诺。”

回应他的是圆脸男那冰冷的眼神，“事成了，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滚回去吧。”

“嘿嘿嘿，的告退。”瘦弱人影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生气，他嘿嘿一笑，隐没入黑暗之。

几个黑影无形显现，圆脸男人转过身，冷冷的一笑，“走吧，回去做准备，这风，将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