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袭山的夜晚并不宁静,咆哮声、惨绝声此起彼伏,毛骨悚然。但比这更可怕的,或许是...人心吧。
哗!
狯岳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一名参选者被手鬼吞入腹中,临死前望着狯岳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与不耻。这是一路撞见的第三个人类的....
咧...
“小鬼,你该不会在骗我吧?”手鬼伸出那沾满恶心唾液的暗红舌头舔掉了嘴部附近沾的些许泥土,橙黄色的眼珠诡异地扭动着,看向了一旁站在的狯岳,语气颇为不满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记得他之前是在往这边走的,就在附近了,就在附近了....”狯岳被这恐怖的视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辩解道。
“可恶啊,那个家伙明明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啊。”狯岳努力回想着选拔当天的记忆,他可是紧盯着白泽确定了对方的大概路线才离开的,去往与白泽截然相反的地点,以防相遇。
“再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就自己去找...”手鬼收回目光,虽然没有明说二十分钟后会对狯岳干什么,但其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你已经没用了。
“二十分钟?太长了点吧,我都能单刷完一局历站王咩咩子了...”熟悉且略带轻佻的话语声从一人一鬼背面传来,白泽瞪着那对快要睡着般的死鱼眼走了出来。
对于此景,狯岳心中一喜,他从没有对白泽的存在感到如此顺眼过。身形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着,企图乘机逃跑。
虽然内心深处看不起白泽,但身体却无法否认其实力,认为对方起码能够拖住眼前的这个异形一些时间,给自己创造逃跑机会。
对,狯岳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打算带手鬼去找什么狐狸面具小子,别说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狐狸面具,就算他真的清楚,估计也不会带手鬼去找。毕竟鬼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不,人也不行。
还不如寻找机会逃跑,顺便还能杀掉那个眼中钉。
手鬼现在显然没有注意到狯岳的动作,心神和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白泽身。
“这种杀气...和当年的鳞泷左近次一样....”手鬼看着眼前这个好似毫无防备,全身零零散散,满是破绽的小子,暗自喃喃道。“不,这个小子的杀气比鳞泷更凌厉...更雀跃?”
然而就在手鬼聚精会神防备着的时候,稍微眨了一下眼睛,间隔不过零点几秒的一瞬间,身前的人影毫无征兆地不见了。
“消失了!?”手鬼瞪大了满是血丝的双眼,惊慌地左顾右盼。
“张嘴。”
就在此时,头顶方忽然冒出一句话语声。手鬼反应性地往一看,同时也因为脖子被胳膊缠绕的原因,弯曲而露出了藏在底下的血盆大口。
嘭!
手鬼什么都没看清,甚至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嘴巴里就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大型物体,冲击的力道更是直接将其打进了他的胃中里。堪堪回过神来,就看见白泽正站在自己前方不到三步的距离,有些嫌弃地拍着手掌,似乎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你这家伙!干了什么?!”手鬼带着惊惧与恼怒地吼道,对方的速度太恐怖了,自己的眼睛根本就是摆设,根本无法捕捉对方的动作。
可能是惊疑不定的缘故,他都没有发现一边的狯岳已经不见了,甚至没有察觉到物体的口感和平时吃的人类毫无区别,或者说,这就是人体。
“嗯...我之前一般称这个为投食play,你看,动物园里不是经常会出现些猴子嘛,然后你可以用里面专门设置的饲料投喂他们,然后看他们做一些....”
白泽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但无法理解现代知识的手鬼似乎把他这份“好意”曲解了。
“你居然敢耍我!!”青绿的额头血管和经脉暴起,身躯刹时生长出更多的手腕,如铺天盖地的巨浪般袭来,将些许透过树叶的月光都吞噬殆尽。
狯岳之前就看到过一位身形敏捷的参选者被此招绞杀,所以才抗拒与手鬼对战,亦不敢背对着逃跑。
“唉...起码听人把话说完啊...”白泽面对此看似声势浩大的攻击,竟高高地跃起,右手攀了后背。
“嘻嘻嘻,蠢货,跳起来后不就没有着力点了嘛,看我把你在空中扯成碎片。”
这种简单的道理白泽自然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需要着力点的必要罢了,内心平静如凪,背后的手掌默默蓄力。
“绝技·不死斩。”虽说响亮地喊出了招式名,但白泽的技能面板里其实并没有这招。
他只是简单的根据多次拔出拜泪的触感,将瘴气在一瞬间大量溢出,黏附在刀身面,化成一道范围极大的,杀伤力极高的黑红剑气。
唰!
整个天地似是被黑色和红色混杂着、充斥着,就像是一副残破不堪,胡涂乱写的墨水画一般。
巨大的黑红斩击仅仅只是将手鬼攻击过来的手腕全部切断,瘴气便沿着伤口一路直,只一瞬间就侵袭遍了手鬼全身,稍稍反应过来,却是已死之躯,无药可救。
“怎...么回....!”可能是灵魂都被碾碎的缘故,手鬼生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并非是走马灯,而是白泽那对莫名令人烦躁的死鱼眼,以及那根本就不重要的解释后半段。
噌!
“而我刚刚所做的并不能称之为投食,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丢垃圾,就是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的意思。”白泽将拜泪插回刀鞘里面,古井无波地接着科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