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杀·乱式!”猗窝座缠绕着强盛斗气的双拳有着金石之坚,却又不显沉重迟钝,以极高的速度向着前方同一处猛烈打击。
无形之气扯动着四周的空气,带起一股股炸裂的冲击波,呈溅射状覆盖拳头正前方所有区域,声势浩大,如同数发导弹同时轰炸一般。
而白泽独身于乱拳之中,手握楔丸,急速将乱式分招拆解,显现着神灵威光的紫樱色焰状物随着剑光闪,刀影烁,弥散到白泽的四周,一时间竟使得猗窝座产生出白泽被紫色火焰包裹的错觉。
白泽额不再流汗,倒是身被锐利的风刃刮出许许多多的小伤口,鲜血不止。虽然已经正面的拳法他都挡住了,但却没有余力去管这逸散的风压了。
嘴唇发白,脸色虚白,已经出现了脱水现象。
这一次,白泽直面猗窝座的攻势,不再后退,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一次压制猗窝座的机会。完完全全的近身缠斗,可以最大限度地将速度和灵活性的作用抑制到最小。这是白泽如今独一能破解猗窝座的血鬼术罗针的方法。之前因为无法突破猗窝座的斗气防御,所以没有尝试,现在有着【神之飞雪】的庇护,倒是不惧以伤换伤。
只要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近,即使罗针通过斗气预判到了白泽的动作,也根本来不及躲开。但其实这种近身战还是对白泽有着不利之处,刀身的长度使其招式很难施展开来,反而更益于猗窝座的空手作战。
这算不一步妙棋,却是白泽的死棋....
“这家伙,居然敢在这么近的距离钳制我....”白泽的舍命打法确实发挥了作用,起码猗窝座现在真的挺不好受。刚才的那道“一之型·见切”现在也起到了很大效果。
虽说没有被直接斩首就不会危及性命,但那差点切断脊椎的巨大伤口仍旧无法再生,直接影响到了他整个身体的平衡,还要分出一部分斗气连接血肉,以免激烈战斗途中来了个、下半身分离。
“他的呼吸真的改变了...变得更快更自如了...在与我的战斗中!”被斗气包裹着的双拳和手臂也出现了多处血痕,且无法愈合,这些都是白泽的杰作。之前的白泽明明光是防守就已经拼尽全力,全然没有反击的余力。
“现在却....”猗窝座的金色瞳眸扫过白泽的面庞,那对死鱼眼依旧古井无波,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但那嘴角仍然存在着的微小弧度却暴露着白泽的本性。
在战斗中,猗窝座心中竟不知不觉中多出了本不该有的恐惧。
“破坏杀·脚式·冠先割!”乱式余劲未褪,猗窝座便立马转移斗气,凝附于腿,翻身以手支撑,自下而地瞄准着白泽的头部要害猛然踢。
白泽眼神一凝,领会到对方这一击的目的,非但没有退闪,反而迎击而。
“嘶....雷之呼吸·我流·聚蚊成雷。”白蓝色闪电再现,颜色却比之前更加透彻,耀眼。
这次用的是雷之呼吸的型,使用的呼吸法却是自身所衍生出来的,自然比原来更贴合自己的身体特质与习惯。威力和速度都比原版本要高得多。
白蓝色闪电还沾染着紫樱色的火焰,猗窝座的斗气和力道很快就被这波状的斩击吞噬。
果然不出白泽意外,冠先割被挡后,猗窝座没有接着反击,而是立马借着反作用力向后弹去。遗憾的是白泽亦是很早就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趁着聚蚊成雷的余劲未竭,拖动着闪电再次高速接近,并成功地为猗窝座的胸腹处添加了一道新的刀伤,与之前差点把猗窝座拦腰截断的伤口正好垂直,汇成了一个非常工整的十字图案。
“切...得远离这家伙...”猗窝座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感,不由皱了皱眉头,又看着没有一丝休整的意思,依旧没有停止出招的白泽,心中暗自想到。“这家伙一直在做这种剧烈的无氧运动加他身体的残破程度,只要拉开距离,赢的肯定是......”
“赢的....?”想到此处,猗窝座却是忽然的一愣,手中的动作也是突兀的一停,甚至连斗气都停滞了一瞬间。导致他的用来防御的右手被白泽齐肘斩断,嘭的一声掉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埃。
“我...堂堂十二鬼月中的‘斗之鬼’居然在近身缠斗中主动脱逃?选择等待一个油尽灯枯的对手自己死亡?哈哈哈哈....”
猗窝座对伤痛和右手的失去浑然不觉,内心在混乱、在动摇,大声质问着自己,最后居然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白泽亦是满头雾水,手中动作却不停,紫樱色的楔丸直直斩向似是放弃战斗的猗窝座的首颈。但心中不由的诞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觉也在警醒着他。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猗窝座狂笑的声音慢慢变小后,最终声嘶力竭地怒喝道“破坏杀·终式·青银乱残光!”
这是猗窝座的绝技,以自身为中心,在一瞬之间全范围覆盖地发射数百发罗针的冰晶状物,速度极快且威力巨大,但使用过后会短暂无法展开“破坏杀·罗针”。
此招根本无需蓄力准备,发动速度极快,白泽的剑还未触碰到猗窝座的脖子,周围就已是一片被白色冰晶包裹着的世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可惜,战斗之中这两种情绪是最没用的,白泽立马后跳一步,抽刀回防。
“嘶...雷之呼吸·我流·电轰雷轰!”无数白蓝色的闪电状斩击带起一片片紫樱色的焰火,几乎将白泽的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裹其中,在外面看,白泽就像躲在闪烁着紫色和白蓝色光芒的球体里面一样,完全看不见里面的身影。
但这始终是斩击过快所造成的幻象,仿若无数无尽的冰晶状物如飞弹般轰击袭来,铺天盖地,如雨点,如冰雹,不大的山面一眼望去无皆不是。
而每一枚看似细小的飞弹的威力都可以媲美猗窝座全力的一拳。
锵...锵...锵...锵...
弹雨过后,遍地狼藉,树被截断,岩壁被凿碎,四周没有一样高度能超过一米的物体....除了这被攻击得最密集的一个——白泽距离他原本站的位置要后退了数十米,但他还伫立于此。
右手已无力垂下,身躯亦是左手依靠着插入地面的楔丸才勉强没有倒下。楔丸刀身的【神之飞雪】忽明忽暗,比细小火柴燃烧的焰火还要脆弱,哪怕下一秒就熄灭也不足为奇。
无法数清自己到底挡住了多少块冰晶,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可能是一秒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双眼已经难以完全睁开,脑子也无法集中精神,右手的神经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觉,浑身下也有数枚无法完全接下的飞弹,擦伤估计不算,右肩、左小腿被贯穿,腹部破开一个大洞,甚至能从中看到严重破损的胃和其他器官。
“我承认,不知名的剑士啊!这场决斗是我输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将你变成鬼了。”猗窝座那始终挂着的微笑消失了,脸尽是遗憾与挫败的神情,说完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准备捡起断落的右手准备离开。
他不准备给白泽最后一击,那是胜利者的特权,他没有这个资格;况且也没有这个必要,这种伤势加白泽身体本来的情况....必死无疑...
他能感觉得到,随着白泽的气息越发微弱,这股抑制再生的能量也在褪去,很快他就能恢复自愈,重新接回手臂。他什么都没有失去,但这次确实是他的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