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恢复得真快...”蝴蝶忍轻轻推开纸门,发现整洁的病床早已空无一人。眉头轻轻地跳动了一下,脸的笑容依旧温柔,但手中紧紧拽着的信封都已经被捏得起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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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坐在男澡堂里面的更衣室的椅子,正一圈一圈地把绷带卸下,把木板拆除。
“这些也没用了吧。”轻轻按抚了一下胸膛、腹部和左腿已经结好褐色疤痕的伤口,索性把这些东西全都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并级的肉体自愈力还真是恐怖啊...”尝试用力地握了握右拳,已经初步恢复知觉了,但运动层面应该就只能拿拿筷子了。要想挥刀的话,还得静养一段时间。
咔...咔...
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拖着无法过度用力的左脚朝白雾萦绕的浴场入口走去。
“好不容易能出来,希望是温泉吧。”
顺带一提,因为强烈责任心以及担忧的催使下,神崎葵也跟来了,不过是在隔壁的女澡堂。
原本对方是不放心白泽四处乱跑,但又阻止不了,所以就跟过来了。起码可以在白泽回去的时候搀扶照看。
可是白泽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在澡堂门口等他,实在是有些过分,就忽悠她进女澡堂了,并承诺离开的时候会提醒她一声。
“哦!还真的是温泉。”白泽直至如今,终于第一次有了种进对组织的感觉。
一进浴场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座雄大的假山,假山下面便是被岩石包围着的温泉,占地面积非常大,尽眼望去全被水域覆盖,恐怕有百人同时入浴也不会显得拥挤吧。
“阁下能够喜欢那就最好不过了。”
忽然,泉侧传出一道沉稳却温和的话语声。白泽也不意外,他的那疲劳过度的精神早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早在外面白泽就已经感知到里面有三股气息。
其中两股内敛且盛壮,呼吸悠长,毫无疑问是“柱”的级别。白泽也曾在慈悟郎身感受过类似的气息,但这两股明显更加富有生机。
而另一股....呼吸贫弱,全无斗气;应该只是普通人...不,连普通人都不如,准确来说应该是大病之人。
目光向声源方向扫去,只见泉侧盘坐着一位...僧人?
即使没有站起,白泽也能知道对方的身高绝对超出两米。那肌肉扎实如岩石,筋脉隆起如蛟龙般坚实的身躯,光是看着就已经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了。
合十的双手面挂着一串通红的佛珠,眼颊下滑落的长长水迹也不知是从湿漉的头发面汇成还是本就是他的泪水。
双目泛白,似乎已经失明。额头还有着一道狭长的疤痕,使得气势参杂了几分戮气。
配合他极为不正常的体型,实在是不像是诵读经文的僧人。但他禅坐的姿势,捻动佛珠的动作又十分的标准熟练。
“嗯?你似乎认识我?”白泽一边走近泉水一边出声问道,他可没有与这位鬼杀队现任九柱中的最强者——岩柱悲鸣屿行冥相识的记忆。
“嗯,你昏迷期间鬼杀队所有的柱都一起去看望了你。”悲鸣屿行冥的视线并没有跟随着白泽的身影移动,虽然失去了视力,但他有更全面且细致的感知能力。
“即便意识已经迷离,也仍旧逸散着的浓郁杀气实在令我难以忘却。即使是这样的强者也无法斩杀猗窝座嘛?遗憾!实在太遗憾了!”
不知为何,悲鸣屿行冥两颊的泪迹似乎变得更明显粗大了。
“行冥,是那位少年嘛?”泉中一道询问声传出。声线儒雅且极具感染力,莫名地让人心情舒爽。
脸部方的皮肤已经灰紫,双目无神,留着黑色的中长发,身躯瘦弱。正是鬼杀队人人敬重的主公——产屋敷耀哉。
他只是一个身体衰弱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如同悲鸣屿行冥一样依靠技艺去感知别人,他平时亦是通过记住所有人的声色,凭此来区分队员。
但白泽当时尚且不是鬼杀队的成员,也没有面见过他,他自然不会清楚白泽的声音。
“正是,主公大人。”悲鸣屿行冥微微颔首,恭敬地应答道。
“嗯。”耀哉轻应一声,算是回应了悲鸣屿行冥。转而向白泽搭话道:“孩子,介意我直接用名字称呼你嘛?”
丝毫没有领导人特有的摆谱意思,十分在意白泽的看法,耀哉礼貌地询问道。
此时,白泽已经躺进了温暖的泉水里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地底淌动的水流缓缓包裹住白泽全身,有一种天然按摩的感觉,他差点就一不小心睡过去了。
“啊,随便。慈悟郎那老头大概也说过我不是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人吧。”白泽显然已经猜到对方是通过什么途径来获取自己信息的。
也预料到,那个年过半百,心智却还像三岁小孩一样的老头肯定会把自己的怨言有多少写多少在里面。
但其实,慈悟郎比白泽想象中的还要离谱,全篇的信就差点没把“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丝毫不尊师重道。”这几十大字用黑墨白纸刻去了。
“的确...慈悟郎前辈确实说你是一个很随性的人。”耀哉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采取了个相对中性一点的说法。
“主公大人,既然时机凑巧,不如就趁现在问问这位少年的意愿如何?”悲鸣屿行冥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出声为主公解围道。
“意愿?”白泽闻言也是微微一愣。
“真是不错的主意...行冥。”耀哉沉吟了一阵,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让人会在心底感到放松自在的声音,诚挚地邀请道:“那么...白泽,你愿意成为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