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蒯这才想起来枵昴向来是对游静多有庇护的,可又不甘心,“陛下,那个游静真的跟我动了手,廿七都看见了,不信你去问。”
枵昴看着她,“除非她亲口跟我她动手打了你,旁的人谁我都不会信。”
行蒯急了,“那怎么可能,她理亏的事儿怎么会自己承认。”
枵昴笑了下,暖暖的,柔柔的,“她和你不一样。”
枵昴真的去找了游静,游静还沉浸在这人出手护着行蒯的情绪里,自然没什么好兴致。
枵昴问她,“王母来闹过了?”
游静烦他明知故问,“陛下旨意都送到朝晖殿去了,还用来问我?”
枵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王母一回去就跟我哭闹,是你动手打了她弄得她满身伤痕。”
游静哼笑了下,“所以陛下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怎么着,我是让陛下打回来,还是直接绑了我去奣域牢。”
枵昴皱着眉头看她,“静。”
游静目光一滞,每次他叫自己的名字总能叫到心里去,这饶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这么轻轻的唤一声名字便能抚平所有的情绪。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信她的那些话。”
“我就是想听你,你究竟有没有动手打她。”
游静明显安静了许多,如实道,“早晨在蓼聂宫我推了她一把。”
“但是她身上那些伤不是我弄的。”
枵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的了句,“了解了。”
游静看着这个平日里灵动的背影此时竟是有些沉默,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似的,不出是什么滋味。
游静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没想到有一会因为一个人这样的牵肠挂肚,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拉扯着,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实实在在的挂念着。
枵昴警告了行蒯不许再无端生事,也派了不少医神替她治疗。虽是恩威并施的套路,但行蒯还是难得的知足和高兴。
反倒是游静有些郁闷,她一向心高气傲不是个会自降身价的,可却暗暗在心里决定,若是枵昴真心相待,能够相伴相守,即便是已经有了行蒯在,也愿意和他走到一起。
只是,枵昴对行蒯百般维护的样子,让她心死。
地府出了乱子之后不少眼睛盯着,差事都难办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麻烦居然找到孟芃那去了。孟婆桥头拦人庄内煮汤,帮人们忘掉前世情缘纠缠,本是自己的意愿,也是为三界做了一桩好事儿。
却不想有人站出来孟芃让人喝下孟婆汤全凭一己之私,要谁喝不要谁喝也都随她心情。游静深知孟芃不是那样的人,可又不知道谣言为何而起,调查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起因是有个凡人投胎之后被人发现仍旧保留着着前世的记忆,首当其冲这事儿就被归到了孟芃身上。
事儿一出奣域那边就直接带了孟芃过去,问都没问直接关了起来,炎帝那边儿虽然又急又气却也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游静没急着救人,查出来是谁举报的孟芃,直接找了几个侍卫暗地里将那人暴揍了一顿,等他上哆义厅告状的时候已经站不起来了。
游静看着抬着进来的人,心情好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挤兑了两句,“都哆义厅上规矩不少,在这儿一躺是个什么道理。”
那人起起不来动动不得,只能吼着。
枵昴看她那一阵坏笑便知道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但仍是不动声色,“公主是为了孟婆的事儿来的?”
游静和孟芃姐妹一心,不少人都知道。
游静敛了笑意,“陛下也知道,我和孟婆一向来往甚多,听闻她被人下了狱特意来看看。”
枵昴皱起眉头,孟芃这事儿大可大可,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来淌什么浑水。
“公主与孟婆再交好也是私交,如今她孟婆庄出了乱子在奣域待些日子也不过分,即便是要鸣不平也还是蔚域的人来找朕,你跟着掺和什么。”
游静没想到他这样不留情面,来之前她还想着,或许枵昴能给自己几分面子,至少维护一下孟芃。
游静自嘲的笑了下,“陛下这样紧张,莫不是奣域处事不公怕被人看了去?”
枵昴没想到这样刻薄的言语会从她嘴里出来,当着众饶面不得不出言警告,“游静。”
“这是奣域的哆义厅。”
“注意你的言辞。”
游静盯着他,满心满眼的委屈,但到底还是没和他争执下去,“游静只想看个公道,陛下理陛下的事就好。”
枵昴又何尝听不出她话间明晃晃的委屈,只是若自己当着人太过善待,游静会被针对为难的吧。四目相对,枵昴只觉得自己太过无能,竟连这个心里时时刻刻挂念着的人都护不好,慌忙错开了眼神,“来人,给游静公主赐座。”
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她太失颜面。
断案的流程永远那么老套,所谓的证人陈述一遍过程证词,然后便交给一些闲人讨论。游静听完了,语气淡淡的问他,“凡人景劾留有前世的记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一时想不起来话应对,一副心虚的样子。
游静不再多问,只是,“一个地府的侍卫整盯着孟婆庄,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那人一听这话就急了,“我不过是了实情,公主想帮着孟婆,也不能如此咄咄相逼呀。”
枵昴出声阻止,“好了。”
“带孟婆上来。”
游静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姐妹,心里不是滋味,定定的看着她,等她走过来一些较忙起身让出座位来想让她坐下来。孟芃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绕过她向枵昴行礼,“孟芃有罪,但凭陛下责罚。”
游静的眼神嗖的射过去,“孟芃。”
枵昴看着游静急切的眼神,“孟芃,朕问你,景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孟芃本是想就这么认下来,有人看不惯她拿她开刀就是了,只要不连累蔚域和游静,也没什么。
只是枵昴问了,她也没有瞒着的立场,“三界之中,最难控制的便是感情。”
“人间要经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爱恨情愁更难控制,同样一碗孟婆汤下去有的人忘了有的人记得。”
“每日从孟婆庄经过的人岂止千百个,孟芃也只能熬出一碗让大部分人都能忘记凡尘的汤,景劾这种特例很难避免了。”
枵昴点点头,“如此,倒也不算是孟婆的失职。”
“你可听清楚了。”这话是向着那证人的。
那人仍是不服,“那也不能只凭她孟婆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托词。”
孟芃虽也受得了委屈,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刁难,“本主守在孟婆庄多年,深知其中原委。”
“我瞧着你在地府当差,对这种事儿实在不大了解,不如向陛下讨个旨意,你自己到孟婆庄呆上些日子,也好看看是不是本主找来的借口。”
这人自是不敢到孟芃手底下被她管束的,连连拒绝,“我不去。”
孟芃笑了,“怕什么,你的是实情,得去找找证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