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静轻咳了两下,这气氛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还是正事吧,“我应该先谢过医神的救命之恩的。”
寒墨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婧诗是游静找他的时候便猜到她的意思,“公主实在无需这么客气。”
“神知道公主想问什么。”
“早些年被王妃囚禁的时候,神曾在牢狱之中见过这种毒,无色无味的气体,吸入极少量便会毒发。”
“本是觉得新鲜,加上到了旖旎园公主一直给我供应各种药材器具,苦心研究了一年多才配出解药来。”
刚听游现投了陞缕,游静这会儿自是对谁都不敢相信的。
虽然寒墨的有理有据,但心里还是没有判定出真假。
只是在想,寒墨的毒术她见过,若真依他所,那么千怜能拿出这样的毒来,身边必定有一位制毒高手,又何必再舍近求远抓了寒墨去呢。
还是这毒根本就是陞缕给她的,那陞缕又是哪儿弄来的呢,泽芳阁首屈一指的毒师都要耗时一年才能依着毒性配出解药,那么制毒必定是极难的。
游静想得头疼,耆域之中这些心怀鬼胎的人乱七八糟的事,好像更复杂了。
游静屈指揉着眉心,“医神救我一命,怕是有人会看不惯,寻衅报复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你一直窝在山洞里也不是那么回事,一身的才华总要施展的。”
“不如这样,你安安心心的回泽芳阁,我暗中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寒墨听了直接跪在了游静脚下,“神知道公主心存怀疑,一时也无法自证清白。”
“但请公主留了神在旖旎园照顾吧。”
“现下王宫中已有人苦心研究毒术已久,公主一个不心便会被她们所害,神不觉得居于山洞之中有任何不好。”
“只要能在旖旎园伺候,寒墨万死不辞。”
他情深意切至此,游静也不好推托,只得应了下来,只是心里愈发觉得这人可疑了。
昨晚折腾到大半夜,心里又惦记着游现的事,游静几乎是一宿没睡,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去探风声。
游静是黑了才回的王宫,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这会儿陞缕见了她也是一惊。
朝晖殿上人并不多,大概是听耆域王和游氏起了争端,都找了借口各自避祸去了。
游静看着站在陞缕身边的游现,实在觉得别扭的很,从前没有暴露的时候还装装样子,现在倒是什么都不顾忌了。
堂堂游氏的公子,游姓的将军,和相希站到一处做起来侍卫,还是耆域王的侍卫,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游氏。
纵使有千百样心思,也都尽数隐在了游静精致的面孔下,“看来游静要恭喜父王觅得良将了。”
陞缕端详了一番游现极其标准的站姿,也是得意的很,“你这舅舅啊,确实能干。”
“有他帮着相希,本王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游静也不恼,“舅舅是外公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是不会差。”
“能帮上父王的忙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还望父王多多提携多多倚重。”
听了这话,游现的脸色明显不好了,躬下身子心翼翼的去试探陞缕的态度,“陛下。”
“我……”
陞缕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善,可对上游静还是大笑了一阵,“那是自然。”
“游氏的嫡子,能放下将军之位在本王身边做个侍卫,本就是一段佳话。”
“。”
“是不是游戈派你来的。”
游静前脚刚出门,游戈后脚就拿了剑去抬游现的下巴。
游氏之人品行端正,一心想着族内之事族中之人,是多少年来的特色了,游沐如此,游静也如此。
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让自己得了这么个败类呢。
游现垂下眼睑,直勾勾的盯着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剑首,下意识的想躲却怕招致更残酷的刑罚,只能僵在原处,一动都不敢动,“王上,神一片衷心你是知道的呀,您可别听那个游静胡言乱语。”
“我爹向来只疼游沐,好不容易熬到游沐死了,我想着怎么也该轮到我了。”
“却没想到他宁愿偏宠游静也不多看我一眼。”
“既然他们不仁,我便也不对他们客气,日后只跟着王上对付他们,绝不和她们姓游的有任何勾结。”
陞缕就爱看他带着对游氏的怨怼和仇恨的样子,心情不错的收了剑。
游现战战兢兢的了那么许久,心里慌的不行,陞缕的剑一拿开就腿一软跪在霖上。
陞缕俯下身去在他耳边提点,“如今不是你做将军的时候了。”
“什么神,应该自称奴。”
游现没想到他会这么,看向他的眼神很明显带了不满。
界之中,就算末等的侍卫也可以自称一声神,这人把他当什么了。
陞缕直接忽略掉他那个愤恨又带着乞求的眼神,继续带着笑意挑逗他,“来。”
“一句让本王听听。”
游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觉得这个词语极其屈辱,但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叩首礼,乖觉的道,“奴知错了。”
游静倚在旖旎园的大门口等人,果然没多久游现就来了,只是这出场方式实在是特别了些。
拿剑直勾勾的对着她不,隔着好几百米就开始助力,这是要将她劈开的节奏啊。
游静不躲也不闪,在他离自己两步远的时候用飞镖击开了马上就要刺到自己的剑,游现拿剑的手背也被飞镖划晾不深不浅的伤口。
其实她用镖的技术是极好的,完全不会有误伤一,所以游现心里也清楚,这是她故意的。
这是游静第一次和游现动手,也是第一次对游氏的人动手。
游静俯身将掉落在地上的剑捡起来,随手熔了,“舅舅这是奉旨取我的性命来了?”
游现刚从陞缕那受了一肚子气,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你什么意思?”
“挑拨我和王上的关系?”
他这么问也是游静意料之中的,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无需挑拨。”
“瞧瞧你这身后,跟了多少尾巴。”
“自从你出了朝晖殿的门,了什么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他们都会尽数回报给你的王上。”
游现猛然回头去看,虽然没看到人,却都是闪躲的痕迹,有些事自然是不用再。
游现想起刚才在朝晖殿的情景来,愈发的暴躁,“游静,我警告你。”
“少和王上作对,否则我饶不了你。”
这话自然是给后边那些人听的,游静没反驳也没争论,只觉得愈发看不懂自己这个舅舅了。
送走了游现,也就消停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又有人来报有人带兵袭了辗须宫。
这辗须宫本是游氏的府邸,顶得上王宫两倍大,后来游沐大婚之前,怕耆域王因此对游氏不满委屈了爱女,游戈便迁了游氏嫡系到现在的府邸。
辗须宫从那时便一直用作游氏将领训练兵士讨论布防的军事重地,也是游氏众多屯兵点中的一个。
若是游氏有什么地方是最为重要的,首当其冲就是辗须宫。
一向沉稳冷静的游静,听了这消息都发了好一通火。
有人进攻不新鲜,毕竟辗须宫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可顷刻之间就被人打得四处逃窜破溃不堪,实在不像是游氏费尽了心思练出来的兵。
本以为传来的消息可能有不实之处,游氏的兵马也未必就这样不堪一击,匆匆赶到了现场才知道,情况远比她们知道的要差上许多。
平日里骁勇善战的士兵,伤了不少不,甚至还有五六个被散了魂魄。
游静向来最看重自己的子民,什么没了坏了都好,唯独人伤了死了是她的大忌讳。
“加郢。”游静吼了一声。
她口中的加郢是辗须宫的幼时跟过游静的,后来提拔了将军,一直镇守在这,管理大事宜。
加郢慢吞吞的站过来,羞愧万分,“公主。”
游静不似平日里和他嬉笑玩耍的模样,严厉了许多,也明显带着火气,“怎么回事?”
加郢为难的很,也委屈的很,但还是只,“是神监管不力。”
“神愿陪那几个兄弟而去。”
游静皱眉看着他,正想开口质问还记不记得守卫辗须宫的职责,就听人群里不知谁了一句,“公主你就别怪将军了。”
“他也是看那领头的是府里的公子没有防备才弄成这样的。”
游现太卑微了
因为怨恨游戈忽略了自己
将宠爱尽数给了妹妹
宁愿自降身份为人奴仆做人棋子
从被冷落的风光活成了集万千注意力于一身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