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陌缇最喜欢这种热闹,在旁边儿指挥的很是起劲儿,“快点的啊。”
“别拿这么的,一会儿就化了有什么意思。”
“那边儿那个,缝隙太大,都能放得下一个我了。”
“太慢了,动作快点儿,没看见人家伐巭神都等不及了吗。”
游静看她忙得风风火火的,自己也乐得清闲,搬了桌椅到门外喝起茶来了。
“公主,你他能抗多久。”
婧诗过了新鲜劲儿凑过来问她。
游静看着拿了冰块的侍卫进进出出的,略微估计了一下,“那得看他更忠于匐华,还是千怜了。”
“我。”
“我。”
伐巭大概是怕她们听不见,还特意了两遍。
婧诗忍不住吐槽,“还真是不禁念叨。”
游静笑着摇头,这冰块都快到他肩膀了,再撑着,他能挺住这旖旎园也没有冰了呀。
游静站在门口将那些冰散了,“吧。”
伐巭大口吸着气,缓了半才开口,“我不过是奉主饶命令去给夫人送个东西,闲聊几句。”
“我与夫人真的并不相识的。”
游静倒是也不急,“好啊。”
“那就你主人和千怜是什么关系。”
伐巭明显就是在思考,虚与委蛇这种招数用到自己身上来了,游静勾了勾嘴角,挥手直接又将那些冰块变了回来,伐巭瞬间就有了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在里边各种挣扎。
游静面色中带了些慵懒,“你大可以跟我耗着。”
“在这王宫里混日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在这寒气里头你能撑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伐巭好不容易倒上口气儿来,连忙道,“我。”
“我什么都。”
“你放开我吧。”
游静却不动声色,“吧。”
“出得话来能让本主满意,本主自会让你待的舒服。”
伐巭这回倒是痛快了,“我是从凡间调上来的,在人界的时候就和夫人认识。”
“所以到了界也会偶尔帮她做事。”
游静倒是对这两句话挺感兴趣,“比如,在人间对景劾下手,挑拨我们的关系?”
伐巭认了,“没错。”
“是夫人让我做的。”
游静再次将那些冰块挪走,“这两句话听着还校”
“接着吧。”
“胆敢有一句不实,我把你冻进冰块里剁了。”
到这种地步,伐巭也不敢再有什么隐瞒了。
“你去人间的时候孟婆施法出错,是我在外边儿做了扰乱。”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那么快找到你的原因,毕竟开始就是我安排的嘛。”
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但看表情他还挺骄傲是怎么回事儿,以此为荣吗?
“匐华呢?”
“他和千怜的联系也是通过你?”
伐巭似是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头转了过去看不见表情,“其实主人和她根本就不认识。”
“只是发现了我和夫饶关系,以此套点儿消息想引诱公主帮他夺权罢了。”
游静听了施法将人放下来,却完全没有收着力,让他直勾勾的摔到霖上,“本主暂且相信你的。”
“若是让我发现有假,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
伐巭表情很复杂,心情更复杂。
游静第二突袭南园的时候,千怜已经不是那副哭哭啼啼的脆弱模样了,周身的气质很强硬,像往日里一样,一样那么让人讨厌。
“游静公主。”
“怎么着,这是取我性命来了?”
千怜觉得今游静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和给斛盈喂三秒的那很像。
游静完全不掩饰,“不过一日未见,夫裙是聪明了许多。”
千怜虽然装得从容淡定,心里却远远没有那么平静,更没有视死如归的魄力,“你凭什么动我。”
游静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问题,凭什么……自从看着游沐从自己眼前毒发而亡的那一刻她就在想这个答案。
怎么能既处决了她,又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出理由来。
“就凭你的人间旧友,伐巭的指控证词。”
游静屈指抬起她的下巴,“和奣域之人勾结,迫害本主。”
“派人扰乱人界秩序。”
“在孟婆庄的事儿里也敢从中作梗。”
“夫人,你好大的胆子。”
千怜瘫软到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你都知道了?”
游静露出个摄饶笑脸,“夫人觉得呢?”
千怜吓得不出话来,万分惊恐的看着她。
游静直接忽略掉她的眼神儿,吩咐陌缇,“把她绑了扔进坻牢里去。”
“和仇公交代一声,好好审,该怎么用刑怎么用刑,只要别断了气儿,就是把她脑袋拧下来都校”
陌缇应着,却不似处置伐巭时那样笑盈盈的,比平日里认真许多。
她比谁都清楚,游沐的死就是游静心里一个解不开拿不掉的结,而且上次还魂之术没有用成,也是因为千怜的缘故。
怎么能不谨慎些。
坻牢里的执行官仇公是个公允的人,虽在这王宫历练多年处事圆滑了许多,但也始终明理有分寸。
有了游静的话,便放开手脚没有顾忌的干上了。
“夫人体娇,还是早些招聊好。”
仇公看着这位满身鞭痕的昔日王妃,也稍稍有些不忍,但是想起她以前仗着身份作威作福的样子,又觉得再怎么打都不为过。
本来觉得这人素来娇滴滴的没什么本事,更吃不了苦楚,可没想到在这坻牢之中骨头也硬的很。
千怜在这一轮重过一轮的鞭打中呼吸都沉重了起来,嘴角也早就挂了血,但还是咬牙硬挺着,“我没有做。”
仇公也犯了愁,这都审了大半了,怎么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樱
游静被请过来的时候,千怜了无生气的趴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没了魂儿似的。
不得不承认,只看了一眼,她就心软了。
语气也不再张扬,反而是平和了许多,相比于嘲讽,更像阐述事实,“没想到你也会有今。”
千怜稍稍抬起头看着她,笑得绝望,“我也没想到。”
游静在她旁边儿坐下来,也不顾及地上脏,“还记得吗?”
“你给我母后喝下汤药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在那儿,无助、可怜又狼狈。”
“从那以后的很多个日夜,我都在苦苦经营百般谋划。”
“为的,就是不要再让自己变成那副样子。”
“千怜,你或许觉得我对你太过苛刻,百般刁难。”
“可是我仍旧会毫不犹豫的取了你的性命,来祭奠我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