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静看着他挺拔的背脊,不出的感动。
表面上装得越不在乎的人,心里就越柔弱。对游静来,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给过她这种感觉了。
这一刻游静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可以这样站在别人身后。
未等游静反应,枵昴便先一步动作了。
手里的剑抛出去,来回翻腾了一阵儿,直勾勾的插在了陞缕肩上。
这人甚至还挑了挑位置,以至于剑能够稳稳的刺在他锁骨的中点,利刃硬碰硬的穿进骨头里,痛感可想而知。
一旁的廿七听着他那一声惨叫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平日里万分仁慈的陛下这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让人疼得死去活来呀。
不过也是,谁让陞缕那个不长眼的欺负人家媳妇儿来着,还是方面欺负。
就这现场直播的冲击力,护妻狂魔能忍住才怪。
枵昴施法将剑收回来,墙壁上毫无疑问的留下了个不浅的洞。
仍是带着气的人冷脸道,“若不是公主保着,碾死你像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朕劝你安分守己,这界之中便还有你一条活路。”
“如若不然,朕剁了你给旖旎园的花做肥料。”
其实游静和枵昴都知道,刚才这一剑可以插在任何地方,比如心脏。
枵昴是看游静不忍心就饶了他一命。
只是,陞缕似乎很难学会感激。
“愣着干什么,跟我走。”
这话当然是对游尧的。
游尧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整个身子都在抖。
游静看得心里难受,在游尧路过自己身侧的时候拉住了他,“本主尚有要事和公子商量。”
“父亲还是自己走吧。”
陞缕完全不理会她那套辞,什么要事,万一再拉拢了游尧过去,他身边儿不更没有人了嘛。
不过带着一身的血洞,自然是不敢和游静杠的了,只能训斥游尧,“赶紧过来。”
“要不然仔细你的皮。”
身边儿的哥哥果然瞬间就紧张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僵着,抖了下就连忙甩开游静的手,跑道陞缕身边儿去,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扎在游静身上似的。
陞缕带了游尧往外走,刚走到房门口游静就忍不了了,“站住。”
“公子这是公然违抗本主的命令?”
游静对上游尧的眸子,用凶了吧唧的语气来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
游尧怕陞缕怕的不行,却对挑衅游静情有独钟,“父王还在这儿呢,你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别以为你做个公主之位就了不起了,我是你哥,也是游氏的公子。”
游静突然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因此对她和母后怨恨吗?
游静笑了下,很平和,甚至还稍稍有些暖意,“你当然是我哥。”
“是游氏的公子。”
“只是本主持花鹤翎令统领耆域诸事,也未必管不了你这位公子。”
游尧显然不喜欢她这副强势模样,或者,超级讨厌。
气呼呼的瞪着她,那模样像要展翅翱翔的斗鸡似的,“游静。”
陞缕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毕竟带着好几处冒血的伤口,就是吵架都没什么气势。
看着陞缕拉了人走,枵昴比游静更快发作,手里的剑甩出去,差点儿把他拽着饶手都割下来,“朕瞧着陞缕神似乎听不太懂话。”
“要不要朕找人教教你。”
陞缕听出话里明晃晃的威胁,却也不敢反抗,若是这人手里的剑偏一偏,自己这条命儿保不保得住就难了。
游静看着游尧眼神儿里依依不舍的那个模样,人都走出去有二里地了,还在那儿目送呢。
咱游氏男儿的出息呢。
勉强压下心里的酸楚和难过,回过身去和枵昴打了声招呼,“等我一下。”
得到了回应就直接风风火火的拽着游尧往外走。
游尧本以为游静这架势是把他带到外边儿去杀了,却没想到这人一路带着他走到了旖旎园的祠堂。
其实也算不上是祠堂,游沐去世以后坟墓落在了翎圆,游静便拿了她生前的画像,放在她以前的房间里供着,也好时时寄托哀思。
游静将人扔进去,随手甩上门,问他,“知道她是谁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王后,游沐。”
游尧眼神躲闪着不去看墙上的画像,游静很不客气的扳着他脑袋转过去,“是她给了你游氏公子的荣光。”
“也是她耐心传授你法术,让你能够提得起剑来。”
“任何人都可以在旖旎园舞刀弄剑带兵逼宫,唯独你不校”
游尧也来了气势,大概这房间也刺激到他了吧,“为什么我不行?”
游静解释,“因为……”
还没完就被人打断了,“因为我身上流的本就是游氏的血?”
“因为我是她游沐的儿子?”
游静皱起眉头,本来今儿带他过来就是想将他的身世出来的,毕竟现在千怜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他了,隐瞒并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他居然先自己一步出来了。
“你知道?”
游尧冷冷的笑了下,“很惊讶吧。”
“你们自以为瞒得衣无缝,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拆穿而已。”
游静激动的都有些不出话来,眼眶也忍不住发酸,她设想过无数次兄妹相认的场景,如今虽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和谐煽情,但到底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看着游沐带着笑意的脸,游静忆起的时候,游尧很喜欢抢她的东西,只要看重了她手里什么好,便二话不的夺过去。
她也是个气性大的,很多时候都不愿意相让,东西是其次,咱们气势不能丢嘛。
因为这个,俩人没少起争执。
后来游沐看着俩孩子各种打架,实在忍不住了,便只好告诉了游静,“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要让着尧儿些。”
“他是你亲哥哥。”
自此之后,游静便真的没和游尧挣过什么东西,就像他前几日要兵,便痛痛快快的给了他兵,从时候的糖果糕点,到今日的身份兵士,从来都没变过。
“那便好。”
“你我同为游氏儿女,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所以你根本就无需对陞缕言听计从,我自会保你安稳无虞。”
游尧听了这话一阵狂笑,“你不让我受委屈?”
“那好啊。”
“将花鹤翎令交给我,我自然就不委屈了。”
游尧理直气壮的伸出手来等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挑衅的意思。
游静觉得,这但凡是换了另一个人,她都得一掌把他掫飞。
可眼前这位偏偏是自家哥哥,有什么办法呢,忍着,惯着他,谁让他受委屈了呢,明明心里开始窜火苗了,还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花鹤翎令事关重大,一向是由游氏的女儿来保管的,就像之前都是母后拿着,未曾交到舅舅手上。”
“不过你若是有什么用处随时都可以来和我商量。”
“我尽全力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