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下流的眼神直往男人身上瞟,朱杏芳笑得贱贱的。
男人陡然僵住在原地,阵阵热气爬上他脖子。但他木着一张脸,只有攥起的拳头,泄出几分心中的不平。
朱杏芳又瞄了男人一眼,然后才热情的寒暄道:“大宝妹子,您看?姐姐我可一直惦记您呢,这前几日啊,山里突然来了一场泥石流,妹子也是点子背,居然被埋在下面了,还昏迷了好些天。这十里八村啊,都以为妹子活不成了呢,好在咱妹子命大,要不然啊……哎,我提起这些晦气事儿作甚?走走走,妹子,姐姐我拎来了糕点和老酒,再叫您家老六弄上几个下酒菜,咱姐俩喝一壶?”
董惠莹心里琢磨着,看来原主遇上一场泥石流,事后昏迷多日,最后于昏迷中死亡。
而,老六?
这似乎是家里的排行,只是不知,老六的全名,又是姓甚名何?
“嗯,这个……等我先问问?”
她正要回头,忽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她定睛一看,只见朱杏芳咧开一口大黄牙,还喷出一口唾沫星子来。
“妹子,姐姐我可是个过来人?这男人啊,是最不能惯着的,更何况,这不是三从四德吗?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咱们女人啊,那可是男人头顶的一片天,想让他干啥,吩咐一声就得了,还需得着问?”
咦?
董惠莹错愕地眨眨眼。
这……古代的三从,明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在这里,咋全都反了?
正这时,老六温润道:“妻主,朱大娘子,您二位稍坐片刻,逸宣这就炒几个小菜,为您二位下酒。”
董惠莹心里噢了一声,逸宣,原来他的名字叫逸宣。
可古人不是君子远庖厨吗?
朱杏芳一脸得意地冲着董惠莹挤眉弄眼:“瞧吧,妹子?这男人啊,都是贱骨头,就是欠收拾!”
“呃……”
逸宣炒了两个下酒菜,家里条件不好,能拿出来待客的,也全都是土豆白菜之流,还全都是上一年秋收之后囤下来的过冬粮。
正门的屋檐下支起了一个小桌子,董惠莹和朱杏芳面对面而坐,有酒,有菜,闲聊赏雨,怡然惬意。
只不过,这个朱杏芳的大嗓门吗,实在是太吵了。但也正是因为朱杏芳很吵,很多事情,甚至不需董惠莹自己问,她就全都叨叨出来了。
震惊!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董惠莹垂下眸子,攥住粉拳,表面看似平静,但心里已掀起惊涛大浪。
真是日了狗了。
这竟然是一个女尊世界?
大元王朝,女尊男卑,而自己这个新身体的名字,叫做董大宝?并且,还和朱杏芳一样,名列十里八村的三大害,本是大柳村一名女猎户之女,一年前入赘靠山村梁家,是梁家兄弟共同的妻主?
天啊,这信息量太大,她得先消化一下。
可是,这巨大的冲击叫董惠莹心神不稳,她一个没注意,竟咔咔一声,只见她捏着的酒杯,竟然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