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缪坐在马车上,马车内空间很大。
铺着由竹子制成的凉席,凉席上放置着一大块柔软的由天蚕丝编制成的间杂金丝的丝绒毯,旁边有一个机关,轻轻一按,一个红楠木小几便出现,右侧有个暗格,拉开以后,有茶具,和各色水果拼盘。
他手拿一柄折扇,轻轻把玩着。
细细看去,这不是前朝大家何杋的手笔吗,世间传言,何杋一字,价值千金,其上写了密密麻麻数个字,可想而知,此扇之珍。
“公子,到宫门口了”车门被轻轻敲了敲。
姬缪一把收起折扇,施施然下了马车。
宫门口的侍卫却一把拦住了他身后的黑衣戴斗笠男子,徐庶。
侍卫道:“宫内禁止携带刀具。”
徐庶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侍卫,那侍卫顿时吓的后退一步。
太,太可怕了。
这人眼中像是含着刀片,只单单看了眼,就可以把人凌迟至碎片。
姬缪很是温和的笑了笑,“去把佩剑给他吧。”
徐庶只好把剑给他,一把扔到那侍卫怀中,那侍卫险些没接住,剑有万昀之态,太过沉重。
进宫后,许庶一路都在想着,“这皇帝唤来他们公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至正乾宫,太监并未让他们进去,道:“两位先稍候片刻,皇上事务繁忙,还请两位多担待。”
姬缪眯了眯桃花眼,更显眼睛狭长,他温和的笑笑,就当不知这是个下马威,“公公说的极是。”
一个时辰之后,才被通传进去。
姬缪向着上首坐在龙椅之上的池尉寂拱手作楫,“草民见过皇上。”
未行叩礼。
池尉寂凤眸微眯,勾唇笑着,“起吧。看座。”
待两人皆上座后,池尉寂道:“果是少年英杰,气度不凡啊。”
“皇上天子之威,草民自是不及。”姬缪谦逊道。
“不知朕这赐的婚,你可还是满意?”池尉寂又道。
姬缪笑了笑,“即是皇上赐婚,那自是极好的。”
“朕想着也是如此,否则你也不会携十里红妆前来。朕听闻,京城那日极为壮观,观者无数。”
池尉寂低下头去,玩弄着手中玉扳指,似是无意开口。
“皇上何出此言?草民不过一届商人,手中除了些琐碎玩意儿可拿的出手之外,拿不出什么称心之物。”
“且这是皇上御赐婚事,草民怎么着也得重视,只当是个彩头,不误了皇室颜面才好。”姬缪笑着开口道。
徐庶在一旁听的只皱眉头,这皇帝开口,句句含刺,稍不留神就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亏得公子见多识广,不卑不亢,应答如流,这才化解了危机。
池尉寂哈哈大笑起来,“原是如此。”
复而脸又严肃起来,天子之威并着无声无息的压力向他们二人铺面而来,试探着。
细细密密的,透过空中每一个角落,像雷霆万钧,驰骋而来。
空气开始收缩,紧绷着。
姬缪的唇角无声留下一滴殷红,显的皮肤更像是上好的白玉,不显凄凉,更彰俊暇。
似最灿的白莲之上,落一只艳红的蝶。
徐庶是习武之人,自然无事,只能暗自里捏着拳头,他们何曾受过如此气?
压力突然消失,空气又开始正常流动起来。
池尉寂似是关心,道:“这是怎么了?是受了内伤了吧。来啊,传御医。”
姬缪用拇指一把抹掉血迹,“皇上不必了,草民只是小伤。”
“皇上,草民听闻郡主自小便待在宫中,与皇上感情深厚。草民与郡主商讨着,决定在京城举办婚事。”
池尉寂笑着:“如此,甚好。”
这姬缪是在试探他呀,看他到底在乎不在乎。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