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湖一色,流水迢迢。
广袤的湖面上缓缓行进着一富丽堂皇的大船。
甲板之上立着两人,皆是神仙之貌,仅是远远瞧着,淡淡的春风拂过,两人的衣诀翻飞间,飘然欲仙。
湖面上略过燕子,水面之上顿时泛起层层涟漪。
她盯着水中微波,终于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她轻声道:“我实在想知,姬公子为何娶我?”
姬谬今日穿一袭月白长袍,高束玉冠,腰间系一蓝色祥云腰带,坠一质地上好的翠璧白玉。
也许是风很柔,他的声音也暖的不像话,好似如沐春雨。
“贺姑娘觉得在下是为何?”
贺君兰珉了珉唇,继续看着湖中水色,没有开口。
姬谬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低声轻轻笑着,这时,连春风也没有他柔软,“在下还是唤你阿贺好了。”
他轻声的似情人呢喃,“阿贺,你只管认真便是。”
他自是不会让她失望。
这一片的连绵水色,只需轻轻一点,就晃动的不行。
他又道:“阿贺,你的前半生,足以让你在后半生偿还回来。”
她垂下眼眸,眼中细碎光芒闪过。
那如果,她的前半生,不是她呢?
又一阵柔风吹过,她的鬓发微乱,她抬起手理了理青丝,袖摆滑落,露出了白莹莹的节藕玉臂,但同时,也露出了腕间的狰狞伤疤。
姬谬似是无意间抬眼,看见伤疤后,桃花眼开始变的晦暗难明。
习武之人皆知,这意味着什么。
流水潺潺,直可以通至宫中。
丹妃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御花园赏花,其他妃嫔见她,大气不敢出,忙低头行礼。
丹妃因着昨个夜里皇上去了她那,心情自是尚佳,懒得与这些个苍蝇纠缠,径直带着一群人去了御花园内赏花。
远远瞧着,一朵牡丹开的正艳,红灿灿的,正是映衬她此时的心情,她身姿婀娜的走上前去,抚摸着那朵最是娇艳的牡丹,笑的娇媚。
“今儿这花开的倒是艳丽,你们说是不是?”
宫人忙附和应是,这丹妃又获了盛宠,谁还敢在此时招惹她?
暗处的后山内,一穿着太监服的太监看到丹妃手摸了那朵牡丹后,满意的点点头离开。
这人熟练的出了御花园,在正乾宫前停了下来,走了进去。
端着路过月琴手中的茶盏,进入殿内,他的声音虽是刻意放轻,但仍然有一丝尖细,“皇上,您的茶。”
池蔚寂抬头见是小虎子,“给朕搁着吧。”
小虎子放下手中茶盏,轻轻退出殿内。
贺将军如此好的人,他总得为她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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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兰见着湖上起了风,就与姬缪一道入了船上的雅阁中。
雅阁不愧是雅,先进去时是一扇四季山色屏风,绕过屏风,摆着一矮桌小几,几上摆着刚刚煮亨好的茶,茶杯中袅袅升起带着茶的苦香,萦绕在整个屋室内。
姬谬薄唇轻启,似是无意,道:“手臂因何而伤?”
说这话时,他没有看她,低头轻轻抿了口茶水,水汽润了他的唇,更加红润诱人。
贺君兰心下一滞,未曾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却也不想骗他,只沉默着看着杯中飘起的茶叶。
复而想到什么可以让他哑口无言的,她狡黠一笑,杏眼湾湾,眼中的光芒让人难以直视。
“怎么,公子这是心疼我了?”
姬谬端起茶盏的手微微顿住,低低笑开,似幽幽琴鸣,“你说是就是。”
贺君兰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似是朵朵桃曼开,病色谢尽。
不是她在撩吗,怎么,反被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