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季夜伸出右手，替她把鬓前的碎发轻柔地理到耳后，动作仔细专注，“我一直记得你。”

白祈表情认真。

“也只记得你！”季夜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那时你没有名字，他们都只叫你少主！我在想……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名字？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会在垂死之际，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小白……”

“从那以后，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小白！”

“无关其他人，其他事……你始终是那个把我一次次揪回基地的人！”

“是那个，会在沙滩上听我讲外面世界的人……”

“是那个……教我要变强的人。”

“小白……”季夜说的动情，眼中隐有薄雾，“你可能不知道，我等了你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我不是在等eva，不是在等曲亦墨的女儿，而是在等小白！”

“等那个面无表情想要杀我的小白，等那个偷偷给我输血的小白……”

白祈听的无比呆滞，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季夜居然会认真回复这么多话？

况且，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均如气泡一般，在自己心里上下沉浮，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季夜瞧她发呆的表情实在精致可爱，忍不住轻轻触碰了下她的脸。

语气越发温柔。

“母亲曾说，她看言情，发觉很多作者总爱用年份的长短，来比较一个人到底有多爱另一个人？例如有的书，男主等了女主一年。下一本，女主就要等男主五年。再往后，十年、二十年、上百年、上千年……好像时间不够长，就无法体现主角究竟有多喜欢对方！”

他轻轻笑了下，“只有亲自经历过，才会知道，对于真正喜欢的人，不管时间长短，哪怕一天、一个小时、甚至只有一秒……那种滋味都是刻骨铭心的！”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我只知道，我已经偷偷喜欢你很久了……”

白祈的唇角，忽然微微扬起。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稍纵即逝！

“因为喜欢，因为记得，所以我才会等你这么久！”季夜继续道：“上次你说，你是真实存在的，让我活在当下，不要沉湎于过去……但是小白，这十一年来，我所有的记忆都与以前的你交织在一起，如何能够轻易放下？

况且……即便知道眼前的是你，即便如今已有能力，我还是很怕你会突然消失！像当时一样，将我独自留下。”

白祈始终没有做声，唯独听到这句，有了反应。

“我不会了。”

轻飘飘的，微不可闻，却被季夜抓在了耳朵里。

季夜的手猛然一抖！

她说：“我不会了。”

“你……不会什么？”季夜感觉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追问。

白祈抬头，认认真真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不会再丢下你。”

七个字，重如千斤，砸的季夜头昏眼花。

惊喜来的不要太快！

白祈忽而笑了下，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

“其实……你能记得我……我很开心！”看着他的眼睛，白祈缓缓，道尽心酸，“也只有你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