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第一问,当初你未嫁入楚家,时常出入我母亲居住的结湘苑,我母亲可有欺凌与你,或是羞辱与你?”
“不曾!”曹秀莲答得爽快。
“那二问,你那时进出结湘苑探望我母亲,身上是否佩戴着一种名为“箐凰”的药囊致使我母亲抑郁成疾,一命呜呼!此药从何而来?”
曹秀莲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都是自己带来持箭的府兵,随后大为笃定,放心大胆地大声道:“四方游走的郎中那里买来的,不曾问过姓名来历!”
楚青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情绪也激动了几分。一直低着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韩灵儿”上前了一步,轻轻地扶着她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稳了稳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好,难得你今日如此坦诚。那我再来问这第三问。”
曹秀莲神情倨傲:“问吧!”
“这三问便是,那吉庆欢喜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它是一种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我的祖母是不是你用这药毒死的?”
曹秀莲突然拔高了声音,尖厉的嘶叫道:“没错,我是一早就知道的。那老虔婆也确实是我用吉庆欢喜散毒死的,那又怎样!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
“你倒是答得爽快!那我再问你!你那前夫是不是也死于吉庆欢喜散!”
曹秀莲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楚青若:“这你别管,反正今日我已落到你手里,万无活路。你只需要是与不是,让我死个明白就是了。”
曹秀莲想了想,也是,反正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的秘密,今日里我都要绑了你去我儿的坟前活埋了你。告诉你也不怕,你就带着这些秘密去地下给我儿子听吧!
想到这里,终于再无顾忌:“哼,不怕告诉你,那个混蛋确实也是我用吉庆欢喜散毒死的!他该死!”
“好,我这最后一问便是,接风宴上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下了药,然后让你儿子与我成就好事,顺理成章的霸占楚家的家产?”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怎么样,你的五问已经问完了,这下你总可以瞑目了吧?”曹秀莲得意忘形的道。
“没有了,该的你也都了,我,再没有问题要问你了。”楚青若低声缓缓地道。
曹秀莲见她这般模样,只当她是自知今日劫数难逃,沮丧绝望了,更是觉得心中痛快淋漓:我的儿,娘今日终于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了,你等着,一会儿娘就把她送过来给你做伴!
“好,贱人,既然你再没有问题问我,那你也可以安心的受死了!”着一挥手,疯狂的吼叫着:“除了那个贱人要抓活的,其余人全都乱箭射死他们!”
一旁的柳玉琴大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伤他分毫的吗?”
曹秀莲丝毫不理会她,仍旧疯狂的嘶叫:“杀了他们,乱箭射死他们,杀,杀,哈哈哈!”
柳玉琴见到她这般疯狂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转头看到快要和自己的府兵厮杀起来的傅凌云,心里一阵焦急,鼓足勇气大喊:“都住手,不准伤害傅公子!”
话音刚落,只见曹秀莲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刀子,一把抓住了她,一抬手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所有的人都楞在帘场都停了下来。
“给我杀,都听我的命令,不许停!给我杀,给我杀!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姐!”曹秀莲凶相毕露勒着柳玉琴的脖子,刀子顶着她的下巴道。
柳玉琴带着惟帽,没有人发现此刻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眼泪直流。
府兵们一见自家姐被挟持了,只得听从曹秀莲的命令,准备继续攻击傅凌云、楚青若四人。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射死他们,哈哈哈!”曹秀莲歇斯底里的的叫喊道。
就在这时,就听到楚青若身后的“韩灵儿”一声娇斥:“住手!大炎福安公主在此,谁敢造次!”
众人又是一愣。
曹秀莲见国舅府府兵都停了下来,立马拽着柳玉琴,歇斯底里的大叫:“都停下来干嘛?给我杀呀!哪里来的公主,他们骗你们的!杀,不要停,杀了他们!我不要活的了,这四个人,你们统统给我杀了!”
陆嘉抬起了头,对着二楼被挟持住的柳玉琴喊道:“柳姐,你可认得我?”
柳玉琴定睛一看,果然是公主!
不由得浑身发起抖来:这次真是要被曹秀莲这疯女人害死了,谋害公主,不光她要死,整个国舅府都要被这疯女人拖着垫背了。
那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啊!完了,完了。
想到这里,柳玉琴都得更厉害,颤着声对背后的曹秀莲:“她,她真的是福安公主!你,你快叫他们都住手!谋害公主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不料曹秀莲听了这话,把牙一咬:“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更是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了!”转过头对着楼下大声喊道:“你们姐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你们不要听他们妖言惑众,给我杀,把他们全都杀了,放箭,放箭!”
徐勇见状不妙,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支窜猴在地上一划点燃它,窜猴带着一声尖锐的鸣响飞上半空,然后又“呯”的一下在半空中炸开。伴着窜猴的声响,一阵震的喊杀声从庄子的四面八方传来。
曹秀莲大吃一惊,拽着柳玉琴走到栏杆处,探出头去一看,庄子的墙头上,楼顶上都站满了同样手拿弓箭的不知道是哪个府派出来的府兵。
她虽分不清府兵服饰的区别,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屋顶上的那些绝对不是她们从国舅府带出来的。
徐勇扬声:“有人要谋害福安公主,众将速速保护公主,捉拿谋逆要犯曹氏!其余热听好了,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公主恕你们无罪,如若不然,格杀勿论!”
柳玉琴的府兵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柳玉琴带过来的五十人里,有些是国舅府的门客,随着国舅进过宫,赴过宫宴见过公主的。
此刻那几个见过公主的门客暗地里,细细的打量了这位自称公主的女人,却发现,这女人竟真的就是福安公主!
今日这祸事闯大了!
有人高喊了一声:“她真的是公主,真的是福安公主!”
柳玉琴带来的人听了这声喊,犹豫了一下,随后竟全都扔了手上的武器,齐齐跪下大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领头的那人更是伏在地上高声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而且我家姐现正为那疯妇所挟持,我们也是不得不听命于她。可我等确实不知公主在此,请公主明鉴,求公主开恩,饶恕我等冒犯公主之罪!”
二楼的曹秀莲一见众人扔下了武器,拽着柳玉琴更加疯狂地叫道:“你们都给我起来,她不是公主,起来!给我杀了他们。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家姐!”
见他们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停,不听她的使唤,顿时恶向胆边生,举刀便向柳玉琴扎去!
柳玉琴尖叫着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的刀落下,身边的跪着的府兵纷纷站了起来,拿起弓箭对准了曹秀莲。楼下跪着的那些人也不住的发出一声声惊叫和怒斥:“疯妇,快放开我家姐!”
在争夺刀子的过程中,柳玉琴终究还是因为身单力薄,被因为疯狂而变得力大无穷的曹秀莲,在混乱中挥动刀子,连连划中了两刀。
痛呼之余,人也瘫软在地。一旁的府兵趁着曹秀莲一时没抓住往地上瘫坐的柳玉琴时,一拥而上抢过了她手里的刀子,把她按倒在地。
一直在楼下看着的四人顿时一齐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抓住这恶毒的女人了。
楼上,国舅府的府兵推搡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曹秀莲,扶着疼的花枝乱颤的柳玉琴,一齐下了楼来。
推过了曹秀莲到楚青若的面前,领头的府兵用力一脚踢在曹秀莲的腿弯处,一个踉跄,她站立不稳一下跪倒在了陆嘉面前。柳玉琴也在府兵的扶持下,跪到了她的面前。
众韧头看向柳玉琴,只见她的惟帽已被刀子划破,隐约露出半张脸。那漏出来的半张脸上,赫然两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狰狞的从她的脸颊下方一长一短的斜划到了鼻梁!
众人互视了一眼,心里暗叹:只怕她的容貌是毁了!
柳玉琴还不知自己的脸上的有多严重,犹自在那里哭的伤心,抽泣着对着陆嘉磕了一个头,有气无力的道:“请公主明鉴,女也是受着疯妇挟持才会做出冒犯公主之事,万望公主恕罪!”
陆嘉看向楚青若和傅凌云,用眼神询问他们怎么样,要不要放过柳玉琴?楚青若想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傅凌云,得了他鼓励的眼神,才开口道:
“公主殿下,今日我们的目的原本就只是为了抓捕在逃的人犯曹秀莲。如今人也已经抓到了,柳姐今日也是受了许多的惊吓,不如先让她离去歇息,至于今之事,等以后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