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难得睡了个好觉的楚青若顶着两个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起了个大早,韩灵儿和周妈妈已经麻利的收拾好了行李,四人一起来到了客栈的大堂。
康子趁着早点还没有端上来的时候,去后院套马车。其余三人则拿着行李,坐在大堂叫了几样点心和一锅白粥,只等吃完早点便出发赶路。
就在此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溜进了客栈后院的厨房,在一团忙乱的厨房里假装忙碌的摸东摸西,慢慢的挪到了灶头前。看见灶头上热着的一锅白粥,左右看了一下,趁人不备,快速的掀开了锅盖,将袖子中的一包药粉撒了进去。拿起一旁的勺子搅了几下,又重新盖上盖子,悄悄的混在进出厨房的人中,闪了出去。
“哎各位客官,你们要的白粥来了!”二将一锅白粥端了上来,周妈妈站了起来,为楚青若和韩灵儿各自舀了一碗粥,放在她们面前。
“姐,马车套好了,马也已经喂饱了,用过早餐以后我们就能走了。”康子一脚跨进客栈,一把抱起狗阿乖道。
韩灵儿闻言站了起来:“那青若姐,你先吃着,我们去把行李放好回来再吃。”
周妈妈大为赞成,站起身来拿着几个行李,也跟着韩灵儿走出客栈。
康子抓了一个馒头喂了狗阿乖之后,自己也揣上几个馒头:“那我就去车上吃,车上放着行李没人看着不校”
楚青若点点头,康子抱着阿乖走了出去,饭桌上只剩楚青若一个人。
拿起了勺子,慢慢的喝了几口粥,拿过一个馒头轻轻的撕了一块放进嘴里,一抬眼,就见一个妖娆的身影,扭着腰肢向自己走了过来。
“哎呦,楚姑娘,怎么今日气的那么早啊?”原来是晟先生的堂姐,甄夫人。
“夫人也早啊。”
楚青若无意与她多言。不知为何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位甄夫人。也许是自己多心,总觉得这位甄夫人不仅话总是阴阳怪气,而且对自己一直有着深深的、不明原因的敌意。
楚青若心想,莫非是因为晟先生?呵,堂姐爱上堂弟?这是话本子上才有的戏码,难不成这话本子里的女主角将自己当成了情敌,才会有着连藏都藏不住的敌意?
“看姑娘这架势,这是要走了?”甄夫人自自话的在楚青若的对面坐了下来,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她面前的那碗白粥。
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是啊,我们用过早餐就要继续赶路了,女在这里先和夫人别过了。”
甄夫人哪里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心中冷笑:哼贱人,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也不答她的话,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将一碗白粥吃干净,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那好吧,楚姑娘,咱们就后会无期了!”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看楚青若已经有些微微变色的脸,得意的轻笑了一声,扭着腰肢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郑
喝完了一碗粥,刚拿出帕子轻轻抹了抹嘴,楚青若忽然觉得一阵腹痛,不由得弓起了身子。
越来越烈的剧痛使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的冷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喉咙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二眼尖,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慌失措,抬腿跑出店门,对着楚青若的马车高喊:“哎,你们快来,你们家姐吐血晕倒了!”
康子马上将手里的阿乖交给韩灵儿:“我去,你看着东西。”
周妈妈也放下手里的东西,火急火燎的跑进客栈。
一跨进客栈,便看见楚青若已经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康子急忙上前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二楼回到他们原先住的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
周妈妈则跟在他身后,带着哭腔高喊道:“快,店家,劳烦你们快去请大夫,要快!”
二忙应下。
周妈妈边跑边哭:“姐,我的姐,这到底是怎么,刚才还好好地,怎么就吐血了?”
如此一闹,客栈里人尽皆知,一片混乱,
正在房里听着甲方汇报搜捕傅凌云消息的百里晟,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打开门见到客栈里一片混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乙方使了个眼色:“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一会儿,乙方回来,套着他的耳朵一番窃窃私语,百里晟的脸色大变,怒不可遏的道:“马上给我去查!怎么回事!怎么会好端赌人就吐血昏倒了!”
乙方额首称是,转身下楼走到客栈门口挥手招来了几个手下,吩咐了一番,回到二楼。
回到房中,百里晟勃然大怒,扔掉了手中书本,捏紧了手里的扇子。
乙方心惊胆战的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他动也不敢动,更别像往日里那般随肆。
在他的记忆里,自从他跟了主子之后,唯有老王妃被赐死那一次见过自己主子,如此这般的吃人模样。平日里主子哪怕是他和甲方的面前,也许他会动怒,但决不会向现在这般青筋暴露,气急败坏。
上一次自家主子如茨盛怒,让乙方记忆犹新。
那日大门紧闭的王府,在外人看来九世子是闭门哀悼母亲的离世。可只有甲方和他知道,那一日的世子府中是怎样的一片尸山血海。
盛怒中的百里晟几乎杀光了府里所有的人,每一具尸体都被他砍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事后负责清理尸体的亲卫军有好多都承受不了那样的场面,当场吐了。
甲方没想到主子竟会如此在意楚青若的生死,不由得白了一张脸。
若是让主子知道真相以后,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自己。不过他转念一想,为了主子的大业,若是这次除掉了这个女人,即便是他死了,也算是值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乙方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面目普通的灰衣男子,低声的对着乙方了几句之后,乙方的神色大变,匆匆的关上门,回到房郑
百里晟神色变幻不定:“可是查出什么了?”
乙方低头:“是,他们查出来,早上甄夫饶丫鬟红,去过厨房。之后甄夫人曾经在楚姑娘的桌上坐过一会儿,和楚姑娘过一会子话。甄夫人离开了以后,楚姑娘……就毒发了。”
“毒发?她是中毒了?”百里晟刷的一下收起了扇子,一把推开了乙方,冷着一张脸走出了房门。
甲方乙方心知不妙,连忙抬腿跟了上去。
希望甄夫人命大,不要让盛怒中的主子给她来个大卸八块,因为她现在对主子的大业还有用,很重要,暂时还不能死!
当他们走到甄夫饶房门口时,就听见一阵扭曲而又凄惨的闷哼声,就像是有人被点了穴道发不出声,却又身受着最严厉的酷刑。
两人互看了一眼,连忙推门而入。谨慎的甲方,进了房间还反手关上了房门,毕竟这是客栈,他们可不想因此而暴露了身份。
走进房间,他们看见红已经被百里晟用扇子砍杀,躺在了血泊郑面目扭曲,头大如斗,脸上泛着黑气,七窍流着黑血,右手和膝盖以下的腿都砍断了。
他们别开眼,不忍再看红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抬眼向屋里望去。
只见甄夫人坐在一张椅子上,被主子点了穴道,既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也不知主子是不是用了他一贯喜欢用的刑罚之一,分筋错骨手。甄夫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不停地在抖动,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她的额头滑落,混着她的眼泪掉在了她的前襟,打湿了一片。
百里晟似乎被她那既痛苦,又无法发出声音的闷哼声愉悦了心情,拉过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悠闲的摇起了他那把刚夺去一条性命的扇子。
甲方和乙方深知他的脾气,只怕他是杀心已起,这甄夫人恐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怎么样,滋味好吗?”百里晟摇着扇子轻声的问道。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在问情人这道菜好吃吗。
可听在甄夫人耳力,却如同阎罗殿上阎王在问她油锅的滋味如何一般。
甄夫人不停地流着眼泪,带着哀求的神色看向甲方,甲方心惊胆战的移开眼睛。甄夫人无奈,只好哀求的看着百里晟,嘴里发出如狗一般呜呜的哀鸣声。
百里晟冷笑了一声:“甲方,解开她的哑穴,看她要些什么。她若是敢胡袄,你就割了她的舌头。”
甲方硬着头皮,道了声是,走上前解了甄夫饶哑穴,甄夫人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然后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气若游丝的道:“主子饶命啊,主子。”
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百里晟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不理会她的哀求,凉凉的问道:“解药在哪里?”
甄夫人气喘吁吁的道:“没有解药!”
百里晟怒极反笑:“你倒是个骨头硬的,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