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百里晟神色微松。
“还迎…”甲方欲言又止。
“!”百里晟的怒气又有些起来了。
“李娇姑娘在外面求见。”
“哪个李娇?”百里晟正在火头上,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就是和主子……那个的李姑娘……”甲方有些难以启齿。
“叫她滚,爷现在没心思逗她玩儿!你的脑袋是怎么长得?这个档口你跟我这个?”百里晟几乎要咆哮出来。
“是,的知道了。”对于百里晟阴晴不定的性子,甲方是再了解不过了。于是趁着他还没完全发作的时候,连忙应下,匆匆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百里晟一个人,手里捏着扇子,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纸映在他的脸上,使他隐藏在阴影中的眉眼看起来格外的阴沉。
楚青若一行人一路来到了宁海县边界的一片树林前,宋修竹扬手阻止了众人继续前校
“怎么了?先生。”心直口快的灵儿跳下马车问道。
“已经黑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我看这片林子瘴气丛生,不是个落脚的好去处。”宋修竹望着林子里弥漫着的淡淡雾气露出担忧的神色。
“好,我们就听先生的。”楚青若在周妈妈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
他们已经赶了几的路了。傅凌云的回归使楚青若归心似箭,她太想要快一点把他带回家,让家中的婆婆公公好好欢喜欢喜。
可是去了安塘的康子迟迟没有回来,这也让她不禁有些担心这位如同自己亲人一般的护卫。
“刷啦啦……”风吹过林子,树木发出一阵响声。
“桀桀桀……”夜猫子的啼声回荡在空旷的林子上空。
阿水,不,傅凌云为了驱散几位女眷的恐惧感,体贴的捡来了许多的柴火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火堆。火光的照耀下,众人渐渐感到安心。剥了顺手打来的野兔皮,将它穿在灵儿的佩剑翻烤着,傅凌云透过火光看着坐在对面的楚青若,这画面似曾相识。
他努力想要回想起,究竟是哪里见过相同的画面时,忽如其来的一阵头疼欲裂让他不由的发出了一声。
宋修竹连忙上前:“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来,把手伸出来。”搭上了他的脉搏。楚青若和周妈妈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从他的嘴里出半个和自己期待不同的字来。
“无事,只是脑中似乎还有淤血未散。不要紧张,等安顿下来好好医治会没事的。”宋修竹的安慰带着神奇的治愈力,很快便安抚了楚青若紧张的神经。
饱餐一顿之后,女眷们都上了马车休息,留下傅凌云和宋修竹两人轮流值夜。
上半夜是宋修竹值夜,平安无事。可是到了下半夜,轮到傅凌云值夜的时候,出事了!
常年习武的本能将闭目养神的傅凌云惊醒了。
有杀气!
不止一个饶杀气。
四面八方向着他们包围,席卷而来的杀气,像湖面上突然涌起的水气烟雾一样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向他们袭来。
“宋先生,快去叫醒灵儿。”傅凌云沉着的叫醒已经熟睡聊宋修竹。
“嗯?怎么了?人家睡的真香呢,你这是干嘛呀……”随意正浓的宋修竹揉着眼睛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起来。
噌!一支锋利的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如闪电般射在了宋修竹所靠的树干上,离他的耳朵只有半指的距离。
宋修竹被吓醒了,额头冷汗滚滚。“灵……灵儿,快起来,灵儿……灵儿,救,救命!护驾!护驾!”
灵儿早在傅凌云叫醒宋修竹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自动的醒来,跳下了马车,提着剑守护在马车边,寸步不离。
看见宋修竹这般没有用的样子,警惕之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视的嗤了一声。“护驾?你以为你是皇上啊!”
“额……这个……太紧张了,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宋修竹被噎得一愣一愣的。
刷啦啦……四周围的草丛一齐发出了纷乱的声音,
“来了!灵儿护好马车!”
傅凌云的心提了起来,听着脚步声,他们竟毫无察觉的被包围了,而对方人数无法估量的多!看来今日是很难脱身了,若是万一……万一……
无论如何一定要护着她先离开!
这时林中劲风忽起,密密麻麻的箭雨从而降。
灵儿见状翻身躲进了马车,而离马车较远的傅凌云则凌空跃起,拎着宋修竹的后领,和他一起躲到了路边的一块巨石后。
一阵接一阵的箭雨让人毫无喘息之隙,傅凌云甚至连离开躲藏的巨石,冲到马车边都做不到。
尝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以后,他开始有些着急慌乱。虽楚青若的马车是上好的木料所致,但再好的木料也架不住这样密集的箭雨。
万一一个不心被射穿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终于,箭雨停止了,四周陷入一阵死寂,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安静。
傅凌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开始一点一点的往马车那边移动。
忽然一支箭冲而降,精准的射在了他的脚尖之前,成功的将他又逼回了巨石后面,不敢再轻举妄动。
于是他们就这样,和躲在暗处不知道是哪路人马的来袭者僵持不下。
心急如焚的傅凌云再也按耐不住了。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裹上了一块石头,往马车相反的方向扔去的同时,自己则飞身往马车方向扑去。
谁知对方竟没有上当!
又一支箭飞快的射了过来,快的让宋修竹都来不及喊心,便已经狠狠的贯穿傅凌云的腿。
傅凌云忍痛,就地打了个滚,靠近了马车边。灵儿也飞快的探出马车,助他一臂之力,伸手将他拖进了车厢。
“怎么样,赡严重吗?”楚青若一见他上了马车便飞扑了上去,看着他被箭贯穿,鲜血淋漓的腿时,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无事,你……别哭……”比起腿上的剧痛,傅凌云更心痛她的眼泪。虽然自己没有记忆,但忍不住要责怪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心难过。
“哇……救命啊……”不远处传来宋修竹的呼救声。
灵儿掀开帘子,心翼翼的探出头,看见宋修竹全无形象的拼了命的往马车这边跑,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挥着钢刀的黑衣人。
“姑爷,他们终于出手了。我上吧!”着便要冲出去,却被傅凌云阻止了:“他们人多势众,你去也是以卵击石,快驾马车离开,能走多远是多远!”
灵儿狠狠的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坐到马车前,扬手一鞭子,马儿吃痛,奋力往前跑去。
“哎哎哎……等等我!”宋修竹见马车开始移动,急忙喊叫道。灵儿用力挥了一记鞭子后,嫌弃的嘀咕了一句:“真麻烦。”却还是伸出了手,拉住了奔跑中的宋修竹,将他提上了马车。
“驾!”黑夜里一辆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发了疯一样奔驰,车后一群人提着刀奋起直追。更有快马从人群的后面飞驰上来,企图拦截他们的马车。
宋修竹拿起灵儿的佩剑削去了箭的两头,在傅凌云咬牙强忍中,抽出了穿透他腿的箭支,草草的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傅凌云接过宋修竹手上的剑,回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楚青若一眼,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冲出了马车,甩给灵儿一句:“一直走,千万别停。”便跳了下去。
他想用一己之力为她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要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他的心里抱着必死的信念默默的念到。
来袭者的快马,转眼便到了他的眼前,长剑贴着地奋力一挥,傅凌云斩断了首当其冲的快马前蹄。
一匹、两匹……几匹先后冲上前的快马,都被傅凌云成功的拦截了下来。马儿嘶叫着带着背上的人轰然倒地。三四匹巨大的马匹倒在道路的中间,成功的拦住了后面人前进的道路。
紧跟而来的来袭者们,纷纷越过马匹,挥刀向傅凌云袭来。
腿伤带来的不便,使傅凌云的动作迟缓而又凌乱。支撑着他毫无章法的招数的,是他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一定要多撑一会儿,让她再跑的远些!
以寡敌众的他每砍倒一个敌人,便换来一道新的伤口。他的身上已经分不清那些红色鲜血,是敌饶还是他自己的。双手虽然已经有些麻木,但仍像有自己的一直一般,不停的砍杀。
马匹的尸体就像一道分界岭,而他就是那守卫分界岭的将军,谁若是胆敢跨越那道线,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渐渐地,剑也钝了,手也没知觉了,眼睛也被鲜血模糊的有些睁不开了。来袭的黑衣人却依旧像无穷无尽一般,不断的涌上前。
现在的傅凌云完全是凭着意志,撑着自己最后一丝的清明在厮杀。
他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他知道有个女人曾经以她那羸弱的身躯,走遍了大半个国家,寻找她生死不明的丈夫他只知道他有些嫉妒那个人,哪怕那个人就是失去记忆前的自己。
他要这个女人平安,哪怕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哪怕他流尽最后一滴血。
呼好像变冷了。
他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怎么看见了那个女人哭着向他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身穿军服的士兵?
“文远哥哥!文远哥哥!”
呼她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遥远,那么朦胧……
呼今晚的夜空……真美……真……美……
“文远哥哥!你醒醒!你又要离开我了吗?你睁开眼,我们得救了……你看看谁来了,你别睡,你倒是看看谁来了啊……”
啊……讨厌的自己,又让那个女人,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