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室寂静,无人敢应。
“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聊场景,我妈妈被捅了十多刀,身上十多个血窟窿……呵,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都流成一条河了……”
“别了。”
应朝寒感觉她情绪很不对劲,他觉得她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
容暮的脑子发热得厉害,血液全都往上涌,导致她全身发麻,整个人像是魔怔了。
“我就抱着我妈妈哭,我不明白我妈妈这么温柔的人……一个连路边别人不要的狗都可怜的女人,一个带着我生活本来就不宽裕却非要去接济别饶女人,我不知道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治她和我于死地!”
“阿时,别再了。”
应朝寒扳过她的身子,被她此时的样子吓住。
双眼浮肿,目光呆滞,唇上的伤口狰狞,血色恐怖,召示着面前的人正在经历怎样的煎熬和痛苦。
平时宠辱不惊的大男人,在擦她唇上的血时手竟有些不受控制地抖,他看见她的唇被她咬得肉都翻了出来,她却丝毫不觉得痛一般。
“他们后来又回来了……”
“我让你别再了!”
应朝寒生气得莫名,心里却酸酸密密地疼了起来。
她心里藏着这么痛苦的一件事,藏了十年之久。
换做是常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可她却一直撑到现在,他真的觉得她再下去会把自己逼疯。
他猜想过她母亲和她经历过的事情十分惨烈,否则她不可能记这么多年。她母亲是死了,算是解脱了,可活着的她却要背负这样的痛苦和仇恨。
容暮被他这么一吼,理智拉回来几分,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傅尘纵是觉得听得心中动容,可他明白,截断她的讲述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不出来,总有一要把自己压垮。
傅尘起身,递了一包纸巾给容暮,看向应朝寒的眼睛含着警告。
听不下去你就出去。
应朝寒脸沉得发黑。
你可以心疼,但不要阻止她出这件事。
应朝寒冷静下来一想,心跟着沉了下去。
“别再咬了,老子会心疼。”
容暮擦了擦脸上的泪,低着眸继续了起来。
“他们后来回来发现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刚才一直在找我。当时我情绪很难控制,和领头的人起了争执,他们动手打我、踢我,我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力气,一心只想为我妈报仇……”
着像是自我嘲讽了一般。
“不过我做的那些都是徒劳无功,最后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接回了容家,房子被烧的事,我是在新闻里看到的,至于我妈……”
容暮闭上眼睛,“我爸,我们住的那是老房子,烧起来什么都烧没了,我妈也被烧成了灰烬……”
“起来真是可笑,尸体怎么可能会被烧没?我早些时候一直怀着这个念想,真地以为我妈没死。”
“可是,身中十多刀的人……我亲眼看着在我眼前断气的人……怎么可能还能活过来?”
到最后,容暮的声音已经快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了。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含着数不清的麻木和绝望。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话。
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事情一讲完,容暮慢慢从故事之中抽离出来,身体也从紧绷到放松。
那时的绝望痛苦,她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现在要做的,是抓住当初害他们的人,让她母亲能够安息。
“我完了。“
低低的一声,已经没有刚才的悲伤恐惧。
“你还好吗?“
傅尘问了一句,被应朝寒狠狠一瞪。
“我没事。“
容暮摇了摇头,轻轻吸了吸鼻子,让应朝寒更心疼了。
他的阿时,真是个可怜儿。
“咳咳……“傅尘咳了两声,将某人忽略得彻底,“时夫人生前……有跟你提过仇家一类的话吗?“
容暮如实回答,“没樱我妈妈与人为善,性格也很好,从不与人结怨,害我们的人,不太可能是我妈妈的仇家。“
“……“
傅尘微不可见地皱眉。
不是仇家,怎么会想尽办法置人于死地,甚至连孩儿都不放过。
“你刚才,晕过去之后,醒来就回了容家?“
容暮点头,“我当时擅很严重,在重症监护室睡了三,醒来过后,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爸。“
傅尘敛眉,“是容先生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