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这锁,她就再也不是他的了。
她刚才承认喜欢他,怎么转眼就能逼他放下她呢?
“容暮,你不能……“
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逼他。
容暮简言,“这样下去,你和我只会痛苦。“
应朝寒目眦欲裂,眼红得像马上就要掉下泪来,“你不能这样,容暮……“
不能离开他,不能让他往后只有一个人。
他颤抖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祈求和卑微,让容暮又一次湿了双眼。
她竟然让应朝寒这么低微地来求她……
换做从前,她如何敢想。
他明明该是坚硬不摧,任何事和人都不能把他打倒的。
容暮从未如此疼过,她的手只是攥住那块钥匙,将她的手心划得痛了,才能缓解她心里的难过。
“给我吧。“
“……“
应朝寒低着头,捏着她的手格外用力,几乎要把她的手捏碎。
几分钟的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容暮不退步,听见他一句低低的“放手“。
她睫毛轻轻一颤,他还是不肯吗?
容暮机械地松开手指,手心已经被化了几道口,汩汩地往外渗血。
只见应朝寒抬起一只手,动作僵硬而艰难地抓住钥匙,他的思想也如同全身的僵硬一样,做不出任何有利的分析和对策。
也是。
面对她,他向来都是无形的卑微着,无措着,杀伐果断都无法用在她的身上。
只因为她是容暮。
“真的……要走吗?“
短暂的停顿,虚无缥缈的颤音。
容暮的瞳孔狠狠一缩,难过得无以复加,却还是坚定不移地启唇,“是。“
听了她的话,应朝寒不再问了,仿佛是他对她最后的祈求。
他的拇指摩挲着钥匙的光滑面,下定决心般用力,将坠着钥匙的细链生生扯断,再递到容暮面前。
容暮怔了几秒,接过钥匙,没有犹豫就蹲下身,动作迅速地摸到钥匙孔,将钥匙插进去,往左一转。
咔的一声,脚环开了。
不大的声响,在空荡冷清的房里显得尤其响亮。
这一声,响在了应朝寒和容暮的心上。
容暮蹲在地上,那一瞬间,眼泪立刻要夺眶而出。
她用力咬住嘴唇,将眼泪逼了回去。
站起身,将脚环和钥匙一同伸了过去。
应朝寒没接,她胡乱抓过他的一只手,想将两样东西塞进他手心里。
不想,他的拳头攥得死紧,她无法动摇分毫。
应朝寒的这一个举动,将容暮逼得快要崩溃。
“拿去!“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对面的人像是知道了她的煎熬和为难,怎么也掰不开的手松了开来。
容暮一把塞了进去,随着一句“再见“,转身拉开门就走。
外面的光依旧明亮,刺得容暮的瞳孔不断瑟缩,最后竟掉下一滴泪来。
一定是灯光太刺眼。
她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又急又乱,像来时那样。
直到快要消失在应朝寒的视线中,她听见了他沉重又悲痛的声音。
“容暮,你是真的够狠……“
剩下的她没听见,因为她已经冲了出去。
走廊上的陆邡不明所以,他一会儿踢踢脚,一会儿附在窗边,望向窗外,一举一动都泄露着他的担忧。
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谈的怎么样了。
比起应朝寒的责难,他其实更怕两个人吵架,让容暮难过受伤。
那是他应哥放在心上的人,一时的怒可以让他拒绝见她,但不可能永远不见。
句实话,他陆邡比谁都贴近应朝寒,应朝寒的所有经历他一清二楚。正是知道他过去的悲哀难过,他比谁都希望应朝寒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要一辈子都身不由己,成活得像个被人操纵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