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者递了咖啡过来。
苏倩刚端稳,被曹明瑞一句话惊得一身冷汗,手一软,咖啡杯应声落地。
“没烫到吧?”秦安把她手拉过来,关切道。
她只笑笑摇头,面色一时发白,一时发红。
侍者连连道歉,拿了东西过来清扫。
本也是句无心之言,毕竟之前秦安来曹氏的次数不少,仅有的几次带女伴,都是那位许姐,后来领证结婚的事,也是媒体传得沸沸扬扬,要换人了,不该没有半点风吹草动的。
不过起来,豪门公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倒也算平常事了。
曹明瑞自是看破不破,笑着引路道:“是我眼拙了,两位这边请,这顿曹某请了,算是赔罪。”
窗边落座,秦安神色如常地切着盘里的牛排,看一眼对面那张明显藏着慌乱的脸。
“秦太太”,一句很无厘头的话,实在没有道理让她大惊失色。
他总觉得,只有她值得他完全信任,可她一次次的失常,都在告诉他,她有事瞒着他,或者,有事骗了他。
但总没有道理去怀疑她,那么长时间或好或坏,坎坎坷坷她都陪他走过了,那么久的封闭治疗她也陪他等过来了,总不能凉了她的心。
他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那边:“多吃点,不着急。”
回到家已是半夜,夕自然还没休息,在大厅等着。
看到秦安进来,她迎上来礼貌道:“少爷,苏姐,房间收拾好了。”
秦安点头,看苏倩道:“那早些上楼休息,我还有几个文件落在车上,很快上来。”
夕赶紧:“那我带苏姐上去吧。”
“嗯。”他算是答应,转身往外面去了。
已经看不见他了,苏倩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随了夕上楼。
房间整洁如新,被褥和床罩都用了粉色,没有过多陈设。
“苏姐看看满意吗,不合适的话我再给您更换。”夕边帮苏倩把包放到沙发上,边问她。
要床上用品都是粉色的,有可能是猜测她的喜好刚更换的,但秦安住的房间,应该多少有些他用过的东西才对。
她问道:“秦安哥的东西呢?”
夕面露困惑:“苏姐少爷吗,他东西当然不在这呢。”
她皱眉:“为什么?”
夕赶紧解释:“少爷房间在隔壁,他的东西也在那里的。这是特意为苏姐整理的房间。”
这佣人是成心装傻还是脑子有问题?她气得够呛,好不容易让秦安答应了,苏薇那边都回复了,结果她给他们分两间房?
秦安应该很快就上来了,她怒极道:“谁要你再收拾间房的?给我赶紧换了,把我东西拿到秦安哥房间去。”
夕挨了骂,一脸慌张道:“都是我的错,惹苏姐生气。我看苏姐还病着,自己一间房可以休息得好些,少爷每起得很早,我马上换。”
真是受不了这种佣人,没一点脑子,还尽会自作主张,她气恼道:“那你倒是动啊,我病没病、休息好不好,轮得到你来操心?带点脑子。”
“不用换。”男人轻淡却掷地有声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秦安大步走近,云淡风轻道:“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夕吓得红了眼眶,赶紧点头退了出去。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上来,或者,她真是被那个佣人气到了,又气又急,竟忘了分寸。
她有些不知所措道:“秦安哥,我……”
他拍拍她的头,笑道:“不要耍孩子脾气,房间是我让佣去独给你整理的,你感冒还没大好,要休息好。”
心情大好,夕忍不住步子轻快下了楼,嘴角一摸冷笑,并没有发出声音。
苏倩完全乱了分寸,赶紧乖巧点头:“好,我都听秦安哥的。”
“嗯,”他的眼眸深幽,藏着某种看不透的情绪:“以后有什么不合意的,都跟我,凶了佣人事,别堵了气让自己难受。”
“我知道了。”她赶紧回,看他出了门,把门轻轻关上了。
就像是给他们之间,又隔起了一道隔阂。
敲下最后一个字,墙上的挂钟发出声响,许妍抬头看一眼,竟已是深夜十一点。
果然是又熬夜了,这一个月来,每次都想着,一定要早点睡的。
萧铭上个月底有点感冒了,跟她抱怨最近事务忙,有些累了。
她随口了句:“萧总应该让自己放松下”,结果就引火上身了。
那位连她的话有道理,一张机票就飞去了普吉岛,给她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美其名曰“给你个机会历练历练”。
一二十四时,她起码每有十六个时连轴转,再加上公司扩张招的一堆良莠不齐的新人,很多也是她自己得带着点。
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一般地酸痛,她感觉再忙一,她真的就要寿终正寝了。
她忍无可忍给萧铭打电话,那位却云淡风轻回她一句:“上午已经回国了,在家歇着呢。”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给你休两假?你啊,还是历练不够,下次……”
“好的,谢谢萧总。”她赶紧道。她可不希望“下次”来得太早。
忙了整整一个月,听秦安最近也去汉城出差了,算算自从上次下雨,在他家院子里闹得不欢而散后,也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她想着,有些失神。
有电话打进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何旭”。
都这么晚了,他怎么打电话来了。
她按了接听,那边的声音有些过意不去:“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
她问道:“怎么了?”
“我明要去趟汉城谈合同,林粟临时请假了,一时也找不到个合适的人打个下手,想问问你有空吗?”
“汉城?”她记起前两偶然遇到陈秘书,秦安这个月去汉城出差了。
“这两倒是刚好休假,但你公司的事务我不太熟悉。”
“一些事,难不倒你,帮忙救个急。”那边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