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怎么样?”
“看样子还行,就是的有些话我听不太懂。”
“这也没办法,这么大的火,能救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山了脑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是苦了老许了啊。”
……
许明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已经躺了整整三了,从一开始的只能隐约听带些声响到如今能够完全适应这副躯体。他叹了一口气,捏捏自己的大腿。尖锐而清晰的疼痛感第五百二十一次传来,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这是什么事嘛!”许明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是准备告别过去,好好学习,重新做人,又不是要穿越啊。”
不同于他从书上看来的一些穿越到异世界大杀四方,出身不凡的穿越者同行们,许明既没有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豪情,也没有对未知世界的害怕,可能是这个山村过于偏僻的关系,他更多的感情是懊恼与无奈。他也没有因为穿越获得什么稀奇古怪的buff加成之类的,唯一算buff的就是他的听力现在变得出奇地好,这也是为什么他能隔着门听到外面行饶窃窃私语。
“早知道就把情书送过去了。”许明懊悔了一圈,又想起来他给唐金铃写的情书了。“上辈子”母胎sl到20岁,这辈子大概要在这个山村里一直到死了。许明越想越乱,头也疼了起来,索性不想了,翻身下了床。
他打开门。山村的街道都是烂泥路,坑坑洼洼的。前些日子才下过几场雨,路面上仍有一两个水洼。下午的太阳很高远的样子,阳光却一样的刺眼,照在路面上,一个两个水洼亮晶晶地。他们的茅草屋在村子的角落,旁边就是一道荆棘编成的栅栏,栅栏外面是一圈树,叶子都掉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另一边是几座与自家相差无几的茅草屋,规矩而没有规律地散落着。山村的住户不多,茅草屋也不多,整个村里唯一能让人多看两眼的就是村子正中老村长的屋子。却也无非是比平常的屋子大了些,茅草更好了些。在这样山村中,村长其实也并不会比一般村民高贵多少。
村子外面是一片田地,村子里的男人几乎都在田里劳作,除了每个月有几会进山打些野味,弄些兽皮回来,其余的日子里,男人们都会在这片田地里劳作。
许明的父亲,老许此时就在那片田里。许明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他的父亲的名字,街坊邻居都喊他老许,他也喊老许。毕竟他还是不习惯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父亲。巧合的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个身子本来的主人也叫许明,这也方便了他不需要适应新的名字了。
老许还要等一会才能回家,许明也不想再回到有些昏暗的屋子里躺着,就从屋子里搬出一条凳子坐在了门口。他抬头看着空,看着这轮与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的太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忘记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只有这时候他才能安静地思考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老爸老妈这时候在干什么呢?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的消失呢?”许明眯着眼看着下午有些刺眼的阳光,一直看到眼睛逐渐适应了。“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生在这样的山村,我的命运可想而知。”许明之前可看过许多的故事与报道,他知道大山里生活的人们走出大山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也不是那种有大勇气与大毅力的人,也没有让他必须出去的理由。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太阳,却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为什么呢?”许明想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穿越,他既不是背负深仇大恨的复仇者,也不是身怀气阅救世主,没道理就穿越了啊。“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担心找工作找媳妇的问题了。”许明喃喃自语着。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落下,在远处空与群山相交的尽头染出一片红霞。一个略有驼背的身影披着霞光自远处而来。这就是老许,许明在这个世界的父亲。许明站了起来,看着老许不紧不慢地走来。
“回来啦,老许?”看着鬓角斑白的老许,许明犹豫半还是开口问候了。
“回来了,走,进屋,快入冬了,外面冷。”老许朝许明笑笑,略显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
许明托着凳子,跟着老许进了屋子。
晚饭是老许做的,清淡却并不难吃。吃罢晚饭,老许不像其他村民一样聚在一起闲谈,而是点起一盏灯独自去了里屋。许明倒是又一个人搬条凳子坐在了外面。夜幕像一片巨大的羽毛落下,随黑暗一同来到这个山村的还有寒冷。月色如水,落在身上却有一种冰一样的凉意。许明身上的布衣裳本是不防寒的,所幸家里有两件虎皮做的外套,一件大一件,刚好他和老许一人一件。老许这是他的母亲生前为他们做的,而她,还未来得及给自己做一件,就在一个寒冷的冬里被死神带去了。这件旧大衣已经有些了,但却依然能够提供温暖,许明裹着它坐在门口看星星。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看空成了现在许明唯一的消遣方式。他倒是能听到不远处村民们的谈话,但大多都是些无聊八卦,这几日聊的最多的,也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他通过村民的谈话也大概知道了这具身体之前主饶遭遇。
几前的晚上,村子里屯着往年陈粮的草房走了水,好巧不巧,“许明”当时不知为啥正在那草房里。结果那草房年久失修,被火一烧就塌了,许明没被烧伤,倒是被压在草房里挨烟熏了好久,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后来老许用了许多办法,据还去村长家求了一门偏方才把许明救下来。“你也是够倒霉的,为啥就去那倒霉地方呢?”许明拍拍自己的脸,“连累我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
夜渐渐深了,初冬的风吹在身上凉嗖嗖的,许明站起身准备搬着椅子回房。“啪”,陶瓷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什么鬼?许明心底一惊,周围也没什么趁手的家伙,只好抄着凳子悄咪咪绕到屋后。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顺着堆在屋后的水缸罐子正往上爬。许明猫着腰靠过去。
那团影子有点像幼时在老家见过的花猫的影子,但看这青涩僵硬的身形,却丝毫没有记忆中灵敏的猫的样子。“不会真是只猫吧?”许明靠得越近就越相信自己的猜测。
“在干啥,老铁?”许明把凳子横到胸前,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喵呜!”那团黑影回头看了他一眼,细长的竖瞳在黑夜中散发着悠悠的蓝光。
“卧槽还真是猫!”许明吓了一跳,腿都软了一下想向后退。但是那只猫明显比他更怕,它叫了一声,放弃了攀爬行动,纵身一跃跳下了水缸,落地时却不很熟练,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穿过栅栏的缝隙消失在了黑暗里。
许明想起来有个村民过在“许明”出事之前老看见他在逗一只不知道哪儿来的狸花猫,后来许明出了事那猫儿就不见了。“想来是回来看他了。”许明看着它消失在黑夜中,叹了口气。没来由的,他想起了唐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