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问道。
韵雯看完后,叹息一声,说道:“周博,我想我们还是留下来吧,今夜不走了。”
我很是吃惊,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了,这让我不禁疑惑那本我带回来的本子里说的是什么,怎么会让她忽而改变心意,且是明明知道现在我们身处险境之中,还做此决定。
“这个册子是我从一个铁牢里的找到的,那里有一个前辈,身着衣服应该是明代的百姓,我见是同源,且他腰上有个木牌子写着探,出于对他的好奇,我便在他身上翻找了一番,没曾想到让我翻到了这本册子,我见里头有觅龙御使四个大字,料想跟我们也有点关联,所以就带回来。”我解释道。
她点了点,说道:“周博,你还记得李慕风前辈吗?”
“我当然记得,虽是隔了五百年,但是也是由于他,咱们才能继得衣钵,承袭了这两枚觅龙牙璋,算是半个师傅吧,怎能忘了。”我说道。
“既是师傅,也是几次为我们留下生路机关的恩人前辈,咱们是不是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韵雯问道。
“如若有机会,这是肯定的,不然不显得我们薄情寡义了,既然承了他的恩情,戴上他授予的觅龙牙璋,若是该帮的不帮,那就说不过去了。”我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今夜不能走,该留下来,因为这本册子的主人便就是李慕风前辈牵肠挂肚之人李翰墨,也即是他在外孤独一人之时,被留在京城的那个大儿子,他之后拿着这本册子乘船找它父亲,不幸半途被海怪号虏来,后在黑牢不幸死了。”韵雯说道。
“这跟我们留不留下来,有何关系?”我问到。
“这本册子的前半段是李慕风前辈跟朝廷的通信往来,大概就是汇报工作,然后盖个章,以表示尊使所说,最后一次的汇报工作,时间间隔大致三十年,他说他已经寻得长生不老的办法,希望朝廷派兵来援救,便就没了后文,而可以看到之前奏章下都有个批字,唯有这最后一张没有,说明或许改朝换代,物是人非,早已没人再批此文了。”韵雯说道。
“所以,这个汇报用的册子最后只让他的儿子给发现了,然后便来找他,才有了后面的事儿,是吗?”我问到。
“是的,差使隔了三十年重返此岸,然而答应回去交差准奏,让李慕风前辈可以回到了京城后,差使发现没有人再搭理,便就只能交给李慕风的儿子,让他想办法偷偷将父亲接回来,没曾想到有此变故。这是前文,后文则是说了李翰墨自己的最后旅途,这便是我们需要管管的理由。”韵雯说道。
“后文说了什么?”我问道。
“说了三件事,其一、黑幽灵号抓他是为了套出他父亲的踪迹,找寻长生不老的秘药其二、黑幽灵号是故意让外界以为他们消失无踪,找个破船烧毁,好让那些剿匪者都能满意而归,而这么大费周章假死的原因在于,他们不想自己找长生不老药的事儿被更多人知晓,所以演了这么一出其三、鲛人族大败海怪号,杀死所有人,而他死前无意得知,鲛人族偷了他父亲的东西,写了下来。”韵雯说道。
“鲛人族偷了什么?”我问道。
“龙魄。”韵雯说到。
“龙魄?龙的魂魄吗?”我问道。
韵雯摇头,说道:“龙魄也是你在太穹洞中见到的宝器之一,其实就是龙的鳞片,但龙善藏,这龙鳞坠入凡间,便能藏蓄灵气,故有灵魄,有灵魄则能生孕不息,这也是李慕风前辈之后得以长生延寿的原因。”
“李慕风前辈不是依靠阴蚀壶吗?”我问道。
“你忘了,那是他的猩猩以及他的部下所用,他自己可没用过,只是藏匿起来而已。”韵雯说道。
“所以说,鲛人族盗走的,便是那龙鳞,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替李慕风前辈取回来,是吗?”我问道。
“这是他儿子最后的心愿,若能帮上,或可试试。”韵雯说到。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现在我们是被追杀的那一方,逃还来不及,怎还会有其他的心思,去帮忙把东西取回来,替李慕风的儿子了却心愿,这说来也真是本末倒置,但韵雯多少跟我一样,有着一颗有恩必报的心。爱啃书吧aikenshu
若不是李慕风前辈,我找不到金阙,就解不了韵雯身上的毒,那韵雯早就死了,如果不是李慕风前辈留下的机关和线索,我们或许也被猩猩们所杀死,这些都是恩情,点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如今知道他大儿的遗愿,确实也应当稍稍放在心上。
“这事儿我看得从长计议,咱们还得先顾好自己,才能管他人,帮肯定帮,但还得是看机会和契机。”我说道。
韵雯稍许失望,但还是勉强一笑,说道:“好吧,我都听你的。”
于是我们吃完后,我去外头打探动静,发现没有动静后,便拉着韵雯准备往外去,一路都还算顺利,出了船舱,到了甲板,走出甲板到了一个靠岸,韵雯在前方领着路,我们经过了巨大龙虾的身边,提着煤油灯,准备趁着走密道出去。
却听到忽而背后传来响动,我转过身,却见月光之下,一个透明如白烟的老男人正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又大笑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他再出现之际,我已经不那么觉得奇怪了。
“他说什么?”我问道。
“他说我们是在自寻死路,今夜我们便会跟他一样。”韵雯说道。
“喂,虽说你是个所谓的幽灵,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积点阴德吧,兄弟。”我说道。
韵雯翻译到一半,当即笑了起来,对我说道:“人家是国外的,哪知道什么阴德。”
我管那么多。
现在上半身是光着的,可没把冻坏,哪有时间唠闲磕了。
继续提着煤油灯往前走,韵雯知道路,走到某个地方,有个口子,韵雯搬开石头,便有个狗洞,说是钻进去便能找到上去的路,我没多想便要钻进去,然而还没往里头钻,便见到一个偌大眼睛正在紧盯着我。
我提着煤油灯照了一下,找到一身鸡皮疙瘩的人,它猛地一推我,我整个翻滚在地,打翻了煤油灯,翻滚了几圈方才停下,胸口隐隐作痛。
韵雯赶忙来扶我,而煤油灯漏了,火焰在地上烧灼起来,我们也看清了整个密道附近的洞壁上站满了鲛人,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三四十只,全都块头极大,而领头的海水里也不停的发出咕隆的翻涌水声,还有啪嗒的落地声,就像鱼搁浅在地上拍打的声响。
想必正不断的往上爬来那些鲛人呢。
死定了!
我这才想起那老幽灵说的话,我们这可真是自寻死路,今夜便要成亡魂。
这鲛人不会找人,但是等人的功夫可是很能耐的,它们找不到我,便就守株待兔一招,我怎忘了这一茬呢?
我坐了起来,也看到有只东西从密道的狗洞口钻了出去,只见它不是鲛人,而是一只偌大的蛤蟆,只是头上写着个灵字,且姿态神态皆有人形。
灵?
灵池大人!
我记得之前韵雯受了生死门,曾梦中呓语,道出羚巫的口吻说话求饶,便有这个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