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来之后正在床边躺着,韵雯趴在我身边的床沿,双膝跪着地,这么趴着枕着手就此睡着了,白露躺在我身边,胡灵裳则暂不见踪影,我稍稍起身,外头已经黑夜,屋内正点着火盆子照亮,听着屋外有不少蟋蟀等虫子的声响,我想现在应该也是深夜时分了吧。韵雯手边还握着一口碗,碗上飘着药草香,又见如此疲惫,想必是因为照顾我而累到了。我起身,掀开被子,走下床榻,慢慢将韵雯手边的碗从她手边挪开,然后左手挎过她细腰之间,右手环住她的腿,将其轻轻的抱起,抱上床上我刚才躺着的位置,将其身子放平,看她头发都来不及整理,想必是见我昏迷担心坏了,才会如此手脚匆忙,于是我帮着她将那凌乱的头发撩开,与此同时她那张温婉甜美的俏脸也在火光下映衬的格外娇嫩。我情不自禁的伸开手,轻抚了一番,而这时见到她微微皱眉,听到她梦中呓语着:“周博,周博...”在梦中还想着我、担心着我呢,我没忍住,在她那有些因为紧张而颤动的双唇中,轻轻吻下,她似乎感觉到我气息,慢慢的也不再叨念,松开了眉头,砸吧着嘴睡了过去,而我嘴边也留着她唇边的清香,回味无穷,不由得也心情大好,甜蜜上头。之前说过,这个地方是交给她们女孩们睡觉之用了,我便起身打算先行离开,去到楼下接着歇息,正要出门却见宋白露正睁着眼睛看着我,想必是刚才被我吵醒了,我冲她示意一笑,便要开门离开,却听到她小声喊道:“周博大哥。”随即她下了床,朝我走来,由于最近是她特殊的日子,她脸色看着有些不好,但比之白天已经红润了很多,想必是韵雯照顾得当的缘故,她随我出了门,紧接着她一言不吭,在前方领着路,带着我下楼到了厨房内,在灶台处点了些火,温煮着锅中的水。我在餐桌坐着,不知她何意,而没过多久,飘来食物的芳香,我也知道,她正给我温煮着今日特地给我留的饭菜,端上来后,便是两个馒头,一盘混烤牛肉与野菜,还有一碗牛骨木耳汤,倒还挺丰盛。热乎好后,她一盘盘的帮我端上桌来,说道:“韵雯妹妹晚上怕你不够吃,有意让我重新蒸点馒头给你,这些菜也都是特地给你做的,不是我们吃剩下的,她对你当真贴心。”倒不意外韵雯会对我如此,只是没想宋白露今夜会特地起来替我热饭菜,有种感觉,她像是深夜迎接丈夫归家的妻子,做着些不起眼的事儿,却很是实在和贴心,还有那个现在还用不上的词儿,贤惠。我确实饿坏了,嚼了几口馒头吃了两口咸菜,喝两口汤,当真感觉无比爽快,这味道在白露的手中拿捏的总是很好,不管是汤还是菜,咸淡都很恰当,食物的生鲜感也都吃的出来乃至尽兴,这要是在老家农村儿,恐怕都是老乡们口中常念叨的居家好媳妇儿了。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看着她,想起这是我们二人自碉楼山上的那番之后,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离着较近,说着话,四旁无人。“韵雯她总是会为我着想,生怕我缺了什么,总是想的周全,接着就会把自己累坏,每次都是如此。”我说道。她笑了笑,点头道:“她确实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姑娘,周博大哥你的眼光当真很好,若是当初是选了我和迎春,恐怕绝不会有如此的好日子了。好吧,不说这些了,你也累了,一会儿就上去陪韵雯睡吧,我今夜在老地方谁即可,我相对比较适应那个硬地板。”原来她下来也还为了替我着想,怕我睡的硬,这倒让我有些意外,她和宋迎春多数时候只会顾及自个儿的。“不用了,你最近日子特殊,凉了或是膈应到了,都不好,一会儿我扶你上去睡。另外你提及了迎春,我倒想起今日之事,就在那西营城中,我找到了杀害宋迎春的凶手了,是一个黑鬼,它的所有特征都符合杀害迎春的条件,我金阙剑击中他却没能杀死他,他用起生死门蛊惑我,借机逃走,胡灵裳之后去追他,我则因为乏力不省人事。”我说道。“关于迎春丫头的?你能好好跟我说说吗?所有过程,我都想听听。”白露说道。于是我又吃了几口,稍稍让肚子有个五六分饱后,便将今日我和胡灵裳前去西营城所发生事情都说及了一遍,另外关于我的推测与分析也都如实的告诉她,她先是听着皱眉,之后更是听着直咬牙!“太可恶了,迎春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为他借阴还阳,替他逆天改生死,他倒好,趁着迎春没注意的时候一下偷袭杀了迎春,真是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可惜一剑没让他死绝,灵裳姐也没有抓住他,让他给跑了,真是太可惜了,这种小人应该被千刀万剐,堕入十八层地狱才对。”宋白露说道。“没抓住?他跑了?”我大惊。白露点头,说道:“灵裳姐把你送回来后,说应该趁其病要其命,不能让他受伤逃远,所以打算再去搜寻一圈,希望能够快刀斩乱麻,决不让这等邪恶再度卷土重来。”“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问道。白露再次点头。“这家伙,都受了金阙一剑,还能遛的这么快,看来不仅属蝙蝠,还属泥鳅。”我叹息着。谈完了这些,我二人也暂时没有什么可聊的,等我吃完后,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我便扶着她上楼去,她本还执意要我在二楼跟韵雯同歇,不过我没同意,其一是顾及到女孩们又觉得我太特殊化韵雯,其二我也想等着胡灵裳深夜归来,其三呢,也说过现在施行轮班制,我便打算开这个头,正好我之前也正好歇息足够。一直将其扶到二楼门口,我这便准备下楼去等候,然而这时白露却拉住了我的手,她手掌的温度不时的又让我想起碉楼宿舍的那个时光,终归有了夫妻之实,她这一握也让我浮想诸多,这时她小声的说道:“周博大哥,迎春没了,我现在只将你视若我唯一的家人,尽管你不可能承认,可我其实一直将你当作我的...丈夫。”说完,她松开了手,进屋而去,留我一个人在屋外走廊的黑暗中思忖良多,但最终一声叹息,苦笑了一番。之后我下楼去了,用金属杯子泡了点花茶,与从前守夜轮班的习惯一样,就这么干坐着等着胡灵裳,喝点花茶润润口,醒醒脑,另外趁着这闲暇之际,我也正想着在那阴角旮旯,之前白露时常睡觉的地方,也应该好好摆弄摆弄,方便今后我在那休息。现在在下面值班,不单单是为了能让女孩们能够睡在一起,也是为了今后守夜方便,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睡在一楼,若遇到危险,也能够第一时间出手相助。正想着这些,忽然听到院子传来一声落地的啪嗒声,紧接着外面便有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带着些许拖沓,还有女子的咳嗽声,且咳的相对剧烈,我料想不对,赶紧出门去。果然,我见到胡灵裳踉跄的往这头走来,身上有伤口,血浸透了衣裳,而更可怕的是,她扶着胸口,嘴里也正不断涌出鲜血,见我到来,吃力的说道:“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