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眼看着离苗戗族越来越远,原本他们找回战马,一身轻松,只要赶回都京就能开开心心的进入太学,虽说如今已经过了太学开学的日子,但是能够进入太学还是让他们十分喜悦的。
偏巧路碰一群沙盗。
这次是真的沙盗。
一群凶恶的男人穿着皮裘衣裳,面色黝黑,驾着走着精瘦的马儿,横冲直撞的拦住了他们的队伍。
这群人至少有一百多个,黑压压的一群,当即就将他们包围了。
这怎么从未听说北疆沙盗如此之多?而且看他们那个训练有素的样子,完全不像生活所迫啊。
一群沙盗靠近时,大老远陆离便闻见了血腥味。
完了,这是一群亡命之徒。
他们好不容易将苗戗族的事解决完了,启程欲回都京了,又来了一群沙盗拦路。
难道他们的旅程就不能顺遂些吗??
“偏巧了,这一个月未有大活儿了,今日碰着了!”为首的沙盗头子笑的脸都快起褶儿了,“将金银和女人马匹留下,其他人都滚吧,今日老子心情好,饶你们一命。”
说实话,他们着实没有金银,唯一的女子也是男子打扮,虽说看起来有油水可宰,可是除了他们的马匹,着实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可是在这草原之中,马匹便是最值钱的玩意儿。
如果没有马匹,他们决计无法活着走出这片草原。
“一群沙盗,何时已如此猖狂了?”
徐运拔剑指着为首的沙盗,二人干柴碰烈火,一点就着,当即双方剑拔弩张,便要开战。
官饮凌断然不会对沙盗留情,自也不会退让半步,势必要打一架,才能了结了。
这群沙盗虽人多势众,又凶悍些,却比不得他们特案司的精锐兄弟们武艺高强,只可惜他们在沙漠之中损失了不少兄弟,此番对战可能有些吃力。
偌大的草原,只有厮杀的声音,经过这些时日的训练,陆离已然能够独立抗敌了。
只要不给大人拖后腿,她就很满足了,若是再能帮大人几分,便更好了。
陆离拔剑,专挑沙盗中个子最小体格子最瘦的人打,从来没在打架占过风的陆离,终于体会到了把对手斩于马下的痛快之感。
酣畅淋漓四字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陆离会找最瘦弱的打,沙盗也是惜命的,于是陆离很快就被发现是一行人之中最弱的,很快便被三四个沙盗团团围住。
陆离心中有些微微担忧,抬眼看向官饮凌,他也正被沙盗拖住,抽不开身。
陆离只能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宫承祁。
“宫大哥!”
陆离一喊,宫承祁便知她有危险,破开重重包围,朝她跑了过来。
官饮凌闻言亦策马跑了过来。
彻风较一般的马儿都更有灵性,想是听懂了主人心中所想,拔足狂奔。
几把刀砍下来,陆离完全招架不住,只能拿着剑胡乱挡在身前,一个沙盗用刀尖一挑,她的剑便脱手飞出去,她彻底失去了保护,只能连连躲闪。
完了,她不应该如此大意的。
照这几个沙盗的架势,看形势是一定要她的命了。
她乘马跑向官饮凌的方向。
宫承祁被旁边的沙盗拖住,难以脱身,他正担忧之时,旁边一匹枣色骏马一闪而过,是官饮凌。
官饮凌一剑隔开陆离面前的刀,把陆离挡在身后,与那群沙盗交手。
似乎沙盗也发现官饮凌是他们的主心骨,便准备来一招一击即溃。
“兄弟们,把白衣小子给我杀喽!”
一群沙盗呼呼啦啦冲着官饮凌过去了,他顿时腹背受敌。
这么多人团团围住大人,大人今天的身子又不爽利,陆离心中担忧,却又帮不什么忙。
众人围攻,官饮凌亦有些招架不住了,身边的刀影飞闪,他眼前一花,头脑顿时眩晕起来。
陆离还没摸清楚状况,飞来一刀便冲着官饮凌去了。
她顾不这么多,当即脑袋一片空白,只来得及用自己的轻功,踮脚一跃,跳到官饮凌的马背去,伸手抱住他。
大人绝对不能再受伤了!
刀影一闪而过,陆离只觉得肩膀一痛,低头一看,自己挡下了那把刀。
然而刀刃锋利,擦过官饮凌的肩膀,也带出了一道伤口。
钢刀飞落出去,落在不远处的草地,段朗低头一看,那刀刃之的两滩血迹,竟然在互相靠拢,最终融合成了一滩。
他是眼花了吗?
沙盗见不能占到风,打斗时又大体清点了下他们的财物,发现并没有多少之后,为了防止损失扩大,沙盗头子只得吹响口哨。
一群沙盗如同偷鸡被抓的黄鼠狼一样迅速逃窜,消失在草原。
本以为只有沙漠里有沙盗,没想到竟然猖獗到草原也有。
官饮凌抱着陆离下马,看到她肩膀一道深深的伤口,不由得皱眉。
“让你躲在我身后,为什么不听?”
他语气中有焦急,还有淡淡的怒意,陆离瘪了瘪嘴。
“我怎么能看着大人受伤?”
“我体力好,恢复的快,你能和我比吗。”官饮凌一边拿着白布给她药包扎,一边皱着眉头,神色担忧,完全忽略了自己胳膊的疼痛。
“我怎么能让大人再为救我而受伤了。”
陆离垂下头,神色自责。
这一路以来,大人为了救她,受过太多次的伤了。
虽说她武功不好,很多时候也帮不大人什么,可是她就是希望,他有难之时,她能够像今日这般为他挡一挡,哪怕只能挡住五分,便也值得了。
她平生最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天理人情,却唯独不想欠别人什么,尤其是大人。
她想要和他保持平等的关系。
官饮凌给陆离包扎完,才注意到自己胳膊的伤。
奇怪,他只是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伤口为何会如此之疼?
他低头去包扎自己的胳膊,却发现自己受伤沾染了陆离鲜血的地方,一触碰到自己的血,那些血便如同有了生命一样朝自己的手掌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