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思考得失时,静止不动的巨剑全无杀意地飘忽一动,阴影笼罩,砸落而来。
“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个灵活闪身撤离了笼罩范围,风华一扫衣袖,狂风涌动,荡开漫天灰尘,回望了空旷的视野,其皱了皱黛眉,又忽而一笑道。
“那又如何?”
地动山摇,插入地底的巨剑缓缓拔出,再次腾空,剑尖对准着风华,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我的人胜了,那不管死活,他们必然会赶来支援我!”
“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赶来,所以恐怕是你的雇主胜了!”
“可他要是胜了,那他现在人呢?这么一点距离,对于我们来说理应不需要多久?”
说着风华伸出手指按了一下嘴唇,嗯了一声,见对方一言不发,她眉头一挑,觉得有戏,继续开口挑拨离间道,任何一点可以增加胜算的因素都值得去争取。
“他这人啊,藏头露尾,我一看就觉得其心有反骨,狡诈卑鄙,恐怕是对你也有了什么心思,正躲在哪个角落,想来个渔翁得利!”
“呵,女人,你想乱我的心?”
沉默了几秒,对方不屑一笑道,甚至振振有词地开始反击,想乱我心,那他自然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哼,这没有意义,卑鄙那只是懦弱者的行为!”
“他人既然花钱消灾,我自当替人办事,而且我们也并无任何冲突,无缘无故,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冒着被我们青龙会追杀的风险去做这种不值得的傻事!”
“或许我的这位雇主只是受了伤正在片刻疗养,甚至确实已经暗中窥视在某个角落,就等着趁你不备之际,给你致命一击!”
对此风华冷哼了一声,她也清楚自己那只是莫须有的泼脏水,根本站不住脚,不过也不指望真的就能起多大作用,只要能在心里扎根刺就够了。
见对方没有表情,青龙杀手顿时心生警惕,忌惮更甚,看来这女人还有隐藏的手段,否则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他得谨慎一些了,替人消灾是消灾,但可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过也多亏她提供了一个情报,他更不急了,只要稳扎稳打就行,等雇主赶来后再一起镇杀,那样做最稳妥,就是最终价钱可能会因此低一些,但也是可以接受的。
看着再次打起来的两人,躲在暗处的元辰擦了擦冷汗,好险,这女人的直觉可真准,竟然被她猜中了心思,但还好还好,这位青龙会的高级杀手心智坚定,信誉也很不错,没有相信谗言,否则真被狗血策反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一想到要对这样的人背后捅刀,不得不说,他突然有点兴奋了,也不知道这位最后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唉,他就喜欢欺负这样的老实人!
渐渐的,紧盯着划水起来的两人,元辰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他收回前面那句话,真是太不敬业了,这样打下去是打不死人的,毕竟连源法师的万法解放状态都还没打出来,不行,看来得加点猛药才行。
他们之所以放不开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打消这个疑虑就是。
想了一想,元辰从躲藏的地方走出,绕了一圈回到原来的路线,然后显露出身形,毫不掩饰气息,装作正赶来支援的模样。
“夜长梦多,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一举镇压这个老妖婆!”
一道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爆喝道,瞬间就吸引了正在对峙的两人目光,两人的态度不一,青龙杀手内心一喜,觉得这波稳了,风华则神色阴沉,虽然早已经猜到结果,但事实真摆在眼前,还是让人不爽。
“好!”
“万兵!”
对此青龙杀手也不在留手划水,气息一顿暴涨,锵的一声,巨兵裂解,化为无数把精巧百倍的十八般利器,密密麻麻地悬在半空中,铺天盖地,动若惊鸿,如浪潮般淹没而下。
“死灵骨爪!”
远远的,元辰也跟着使出了全力,伸手一抓,与平时直接近身战不同,海量的骸骨凭空汇聚,形成一张阴森森的巨爪,散发着浓郁的死亡以及腐朽一切生灵的气息,只掌握去。
“这是你们逼我的!”
左右被夹击,风华那可谓俏生生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知道真正拼命的时刻到来了,毫不犹豫地取出了一把弯弯曲曲的蛇形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尖端更是刺进了万法源头之心。
下一刻,醒目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胸口,只见无穷无尽的蝌蚪纹路从尖刀以及鲜血中显现,很快便蔓延至她的全身,在她痛苦的尖啸声中直至淹没了她。
风,起风了,无尽的风!
浩瀚的风暴眼中,一个由狂风凝聚的淡青色巨人出现,顶天立地,宛如风之化身,隐隐可见风华的面孔,仰天震啸。
这一吼,天空坠落的无尽利器全都被狂风所卷起,然后在束缚中化为一把风之铁圣枪,向着元辰的死亡骨爪投掷而出,轰的一声,一瞬间只剩漫天散落的骨骼。
见此一幕,元辰和杀手都神色慎重了起来,也早有预料,源体修士要么拥有强横的体魄,要么拥有强大的不死性,而源法修士除了拥有多样灵活的天赋术法,同样也有独属自身的强大。
源法者融万法天赋烙印于一心,上合天地,下合血脉,凝聚天心,达到三转境界即为小成,一旦选择燃烧万法烙印,即可获得极端强大的近法状态,战力可谓无穷无尽。
但这是一种燃烧底蕴的强大,是一种禁忌状态,因为天随着赋烙印的不断燃烧,长时间保持状态的话甚至会导致境界跌落,乃至真正把自己燃烧殆尽,所以一般非生死搏杀不会轻易动用。
不过在警惕的同时,元辰又有点郁闷以及着急,怎么搞的,为什么不赶快用什么后手弄死他,他也好早点假装退场。
毕竟他可不是来拼命的,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难道她其实并没有留什么后手,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