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鸡小鸭,真的是用火炉孵出来的?”信王眼珠几乎掉下来,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三寸人间
“那还有假?殿下,你瞅瞅这天气,早过了老母鸡孵化小鸡的日子了,不是火炉孵化出来的,难道还会是变出来的吗?”
“可是没有母鸡”
“有鸡蛋行,而且鸡蛋必须是受过精的!”
“可是没有母鸡”
“母鸡不是最关键的,孵化温度的控制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没有母鸡”
这熊孩子,怎么跟母鸡杠了?谁告诉孵化小鸡必须要有母鸡?
信王朱由检的世界快要崩溃了,小鸡居然不是由母鸡孵出来的,这世界还有天理吗?忽然,朱由检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不该也是用火炉孵出来的吧,那父皇还是他父皇,母后还是他母后吗?
“人是不是也是可以这样弄出来?”信王脸色苍白,哆嗦着问道。
呀?这熊孩子蛮有天赋的呀,从这都能想到试管婴儿,后世代孕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还没有发展到受精卵细胞完全离开人体,在实验室环境下发育成形的地步。
董宣武没想那么多,点头答道:“虽然人是胎生,鸡鸭是卵生,人生孩子要孵化小鸡复杂得多,但本质是一样。以后科技和医学发展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以现在的条件是不可能的了。”
朱由检微微吐了口气,至少这说明,他的确是他老爹朱常洛的儿子。不功董宣武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胎生?卵生?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倘若以后真能做到人也可以这么弄出来,那父父子子怎么办,岂不是人伦大乱?”
不会吧,身为大明的王爷,未来大明的皇帝,连胎生卵生都不知道?看来这个时代严重缺乏正确的男女之间基本知识教育,得抽空跟这熊孩子讲一讲,家里书房私藏的那本金瓶梅是不是该偷偷地贡献出来给这熊孩子借鉴借鉴?
这里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董宣武咳嗽了两声,给朱由检解释了一下胎生和卵生的不同,接着转移了话题。
用火炉也能孵化出鸡鸭来,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永定皇庄,当大家亲眼看到那二十只鸡鸭之时,不信也信了。
董宣武当即招收了十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并准备了一间房,这十名小丫头将在翠袖的指导下专门孵化小鸡小鸭,永定皇庄可屯集着几千枚鸡鸭蛋。
鸡鸭都是杂食动物,皇庄里还有千余亩荒地根本不适合种植粮食,鸡鸭都可以放出去,让它们自己找食物。这些鸡鸭长大后能产卵,还可作为肉鸡肉鸭,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还能节省不少粮食。
安排好这件事后,董宣武接着又去视察了永定皇庄的养猪场。
养猪场也安排远离永定河的荒地之,现在只养了三百多头猪。猪的食谱人要广泛得多,而且不挑食,那些城里的潲水正好给它们消化掉。还有人不吃的麦皮,米糠、磨细后,加猪草,也是猪的食物。
猪全身都是宝,不能吃的东西不多。而且猪粪经过沤肥、发酵后是很好的有机肥料。如果不是技术条件不允许,董宣武甚至还打算建个沼气池,不过这个不太现实,搞不好会爆炸的。
董宣武当即决定,一旦养猪场产猪,养鸡场、养鸭场产蛋、产肉鸡肉鸭,新兵军营将优先从永定皇庄采购。
回头又看了看地里的高产农作物,长势良好,董宣武不懂种庄稼也知道,不出意外,今年会有一个十多年来难得的好收成。
土豆、玉米、红薯这些高产作物一旦大面积推广,大明的粮食危机即便不能完全解除,也必定会得到很大的缓解。
大明也许因此不会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没有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的破坏,消耗掉大明原本已经非常虚弱的元气,满清算偶尔攻破长城,掳掠一番,也不可能对大明造成致命的打击。
建奴此时正值崛起之时,任何势力在崛起之时,总是显得生气勃勃,人才辈出。但如果建奴掌握不住这个机会,让人们对他的预期越来越高,而与大明陷入到长久的对峙之,他是耗不过大明的。这股锐气一去,建奴也完了,历史说不准这么改写了。
但新作物真的能那么快在大明快速推广开来吗?董宣武心也没有底,虽然他很确信在几年之内,顺天府内大量推广这些作物不成问题。但是要在大明全面推广,谈何容易?
再者,单靠粮食的增产真能挽救大明吗?大明的农税并不算太高,三十税一,居董宣武所知,万历皇帝钦定的辽饷,一亩地也多收一分二厘的银子。一分二厘银子,按现在的物价折算,也能买三斤米。这三斤米,能逼得天下农民纷纷揭竿而起?
董宣武摇摇头,大明的农民再怎么穷,只要不是颗粒无收,也断不会为了一年区区多出来的三斤米,而豁出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吧?
唯一的解释是,官员们下其手,皇帝要他们收一分二厘银子,他们敢收一两二钱银子。再加天灾,这才让百姓没了活路,逼得百姓不反不行。
说到底,还是吏治。
如果吏治不改变,任由其贪墨下去,粮食即使再怎么增产,也是无济于事,新农作物利润最终只会落到官吏与地方豪强手。在京城,由于有皇帝,有锦衣卫,有东厂看着,他们不敢胡来。可是到了地方,山高皇帝远,实际情况只是他们报书的几行经过精雕细琢的字,他们想要怎么胡来,还不是由着他们?
指望他们大力推广高产农作物,还不如指望母猪树来得更实在一些,他们不千方百计暗阻挠才是怪事。
这才是最根本的症结,这个症结不解除,多少曾经风云一世的王朝此倒塌。
要知道,大明王朝最终也不是亡于女真,而是亡于李自成啊!
想到这里,董宣武心的喜悦犹如被一阵冷风吹去,顿时荡然无存。
人的问题,是世最难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