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魏公公放声大笑,“看来咱家当初放过这愣子还真是放对了,不然这京城内,谁还会唱出这么精彩的好戏。三寸人间好,让这董二愣子跟东林党人互掐,咱们在一边看好戏。”
见魏公公笑得如此开心,许显纯趁机问道:“那个钱伯臣之前跟信王府的教习李先道过往甚密,这件事,要不要传话给董宣武知道?据我们查知,那李先道其实也是东林党人,是东林党埋在信王爷身边的暗子。”
魏忠贤收住了笑声,有些惊讶,问道:“这事你可查实了?那李先道,咱家也见过他几面,他对咱家可是恭敬得很。他也投靠了东林党?”
“决计没有错,这是锦衣卫安插在左光斗身边的暗探拼着性命得来的消息。”许显纯低声说道,“督公还记得当初四海赌坊的事么?”
“什么四海赌坊?”魏忠贤一愣。
“是董宣武他们那几人当初弄出来的那个四海赌坊啊!信王因为大闹四海赌坊,挨了董二愣子一大耳光那件事!”
“哦!”魏忠贤回过神来,问道,“难道这件事跟那个李先道也有关系?此事不是因为高怀忠因为信王在皇面前揭发他贪渎的事而搞出来的吗?因为此事,皇震怒,咱家还不得不杖杀了高怀忠。”
“不错,根据暗探探来的消息,此事与李先道脱不了干系。也只有他,深受信王的信任与器重,才能不动声色地将信王引到四海赌坊去。这件事的目的,是要让信王对东厂,对公公你心生厌恶之意。”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信王不过是一个被陛下宠爱的闲散王爷。算信王对咱家有什么想法,又能把咱家怎么样?”魏忠贤不太在意。
“督公啊,皇对我们虽然信任有加,可是别忘了,皇至今还没有太子,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说到这里,许显纯不敢再说下去。
魏忠贤勃然色变,猛地从太师椅站了起来:“好大的胆子,这些腐儒,他们想要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来回踱了几步,魏忠贤阴沉着脸说道:“好你个李先道,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真当咱家是只病猫,咱家拿你开刀。去,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先把李先道利用钱伯臣对付董宣武的风,吹进董宣武那小子的耳。
李先道是信王的心腹,咱家不想得罪信王殿下,不好亲自对付他,姓董的那小子却没这么多顾忌。
咱家忍了这小子这么久,他也该为咱家做点什么了。
只要他动手对付李先道,等若是跟东林党翻了脸,不愁他不投靠咱家。”
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董宣武回到了军营。
戏班的那帮戏子总算能从木杆下来了,董宣武扔了他们一包银子,说道:“难为你们这三天了,你们也是受人利用,董某也不再为难你。这些钱,算是你们这三天做戏的工钱。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个什么分钗记不许再演了,否则别怪我董宣武真的要砸你们的招牌。”
戏班的人千恩万谢离开了军营,董三却悄悄地来到董宣武身边,偷偷地说:“二爷,小的打探到一个消息。”
“李先道!”听完董三打探来的消息,董宣武眉头紧锁,这的消息来得太容易了,其必有蹊跷,很有可能,是什么人想借他董宣武之手,对付李先道。
董宣武见过李先道,而且对李先道的印象非常不错。
那是一个很知进退的人,自信、坦诚、充满智慧,他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世的一切。董宣武很怪,这样一个人,为何在历史默默无闻,至少他从未听说过。
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是不愿与他为敌。这样一个,在没有利害冲突的情况下,没有理由冒着得罪自己的危险,怂恿钱伯臣挑衅自己,这完全说不通。除非
董宣武猛然想起他一直没能查出的,将自己一些事情透漏给女真人的那奸细,除非李先道是那个奸细。
董宣武摇摇头,这不可能,在大明,李先道背靠信王,有大好的前途,而女真人又能给他什么?女真人能给他的,大明都能给,女真人不能给的,大明也能给。李先道是聪明人,何苦要冒着这不必要的风险,做那不必要的事。
沉思了许久,董宣武抬起头,低声对董三说:“此事以后对谁都不要说。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不要露出任何异样。”
如果有人真的要利用自己没有任何动静,迟早还会跳出来的,董宣武倒要看看,那人是何方大神,竟然想把他董宣武当枪使。
进入腊月,北京城家家户户都忙着办年货。董宣武却跟着孙承宗前往山海关,这次去山海关,董宣武没有带莽和尚,毕竟五行营的训练离不开他。有周通、董三、董和营直属侦查排,只要不遇到大股匪徒的袭击,董宣武认为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钱伯臣被慧见大师强行收为弟子后,钱家主动向孙家提出了解除婚约。钱家毕竟是儒林有名望的人,没有道理自家的儿子都出家为僧了,还强占着人家闺女不肯放手。
这件事,孙承宗虽然知道必定是董宣武从捣的鬼,但既然孙小倩不愿嫁给钱伯臣,而钱伯臣的人品也的确不怎么样,钱家自己提出要解除婚约,孙承宗自然没有把窗户纸捅穿的必要,顺水推舟同意解除了婚约,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经过此事,孙承宗非但没有对董宣武产生恶感,反而很好,董宣武究竟是如何做成这件事的。无形之,对董宣武又多看重了几分。两人的关系,因此隐隐又升了一个层次。
“崇啊,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朝的大部分官员都强,老夫想问你一句话,你可否老老实实对老夫讲?”从北京去山海关,大概有十多天的路程,趁着这个机会,孙承宗把董宣武叫入自己的马车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