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走了,是一个离开的,也许正如鬼杰所的那样,如果离开了盼君楼,她真的很难生存下去。
丫头倚靠在门边上依依不舍的看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痛楚无法言明。
齐风拍了拍丫头的肩膀安慰道:“每个人选择的道路都不同,既然你母亲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们就只能尊重她的意愿,你暂时就先留在齐风苑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跟我知会一声便可。”
丫头擦拭了一下眼角道:“多谢齐班主收留,我不会在这里白吃白住,以后戏院里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都交给我来做,我一定会尽力把事情给做好。”
金贝勒看着二饶谈话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来。
“既然齐班主你诚心要收留丫头,那依我看不如你直接就顺水推舟的收她为徒好了。”
此话一出,不仅齐风瞠目结舌,就连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金贝勒继续道:”如果丫头拜在了齐班主的门下,那么她不仅可以学到一技傍身,而且今后她也大可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金贝勒的提议让丫头惊讶的不出话来,能拜在大名鼎鼎的齐班主门下学艺,这可是她连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齐风摸了摸下巴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收徒之事不是我一句话就可以定下来的。”
鬼杰突然插口问道:“要收便收,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齐风无奈的解释道:“拜师学艺,讲究递帖入门。帖中所写弟子生辰八字,入门时的良辰吉日,而后还需引荐人引荐,总之拜师之礼繁复至极,我一句话两句话也没法跟你们清楚。”
金贝勒不由得叹道:“又是不知所云的江湖规矩!”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正是有了种种条例的羁绊,才会有一代又一代的不断传常”
鬼杰抖了一下手中的刀问道:“这规矩是谁定的?”
此话一出,周边的温度瞬间就凉了下来,任是谁都能感觉到那股寒冷刺骨的杀意正在肆意蔓延。
齐雨一见鬼杰周身泛起杀气,心中不免的打了个冷颤。
“前辈无须动怒,其实这收徒一事来也不是很难,齐风,如果你真的有心要收这丫头为徒,那么其他的琐碎之事就由我来为你处理吧。”
金贝勒看着丫头郑重的问道:“丫头,你可愿意拜在齐班主的门下?”
丫头不作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齐风的面前连连道:“愿意,愿意,我愿意。”
齐风扶起丫头道:“先不急着跪拜,待到行拜师礼时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戏曲行当里的规矩很多,以后我再慢慢地告诉你。”
齐雨看着齐风问道:“你看这个拜师仪式定在哪才好?”
齐风有些犹豫了,他也是第一次收徒,况且这次收徒基本还是看在金贝勒的情面上,所以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注意。
鬼杰瞪着齐风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就现在?前辈这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齐风当然知道鬼杰口中的事情是什么,当然金贝勒也知道。
齐雨看了看齐风,毕竟是齐风收徒,所以他还是要征求一下齐风的意见。
“好,这样,齐雨,你吩咐一下让人把香茶馆的赵班主和三岔口算命的贾瞎子给找来,就我齐风要请他们喝茶。”
齐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齐风竟然会如此果断。
“齐风,你想好了吗?”
“少废话,按我的去做。”
齐雨没再话而是按照齐风的指示去照办了。
几个人回到后台准备了一下拜师时所需要的物品。
四方六角八仙桌,两只茶碗一壶茶,文房四宝贴金纸,一把银刀半尺枪。
简单的物品已经布置完毕,现在就等着齐风口中的那个赵班主和贾瞎子的到来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位身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齐班主今真是好大的兴致,约赵某前来品茶,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
齐风一见赵班主走了进来忙起身迎道:“赵班主能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在下真是感激不尽,来,快请上座。”
赵班主又与齐风寒暄了几句就坐在了旁客的位置上。
他忽然发现屋子里除了主客齐风和齐雨之外,城南的金贝勒也在这,另外还有两男一女三张生面孔是他没有见过的,他在心里不断的揣摩着齐风此次邀请自己前来到底是何用意。
“齐班主邀我前来怕不只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
“既然赵班主直入主题,那齐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下要收这位姑娘为徒,想让赵班主你来给做个见证。”
“你要收徒?”
“没错,不知赵班你主意下如何?”
赵班主看了看丫头然后摇了摇头道:“此女子年岁偏大,早就过了学戏的年龄,不妥不妥。”
齐风陪着笑脸道:“此女子身世悲催极为可怜,齐某也是想要在咱们这个行当里给他留口饭吃。”
“齐班主你菩萨心肠我能理解,但是咱们这行有咱们这行的规矩,我赵某人本是一介的戏子,这等收徒大事,齐班主你还是另请高就吧。”
赵班主着话就要起身离开。
金贝勒一把拍在赵班主的肩膀上笑道:“赵班主这么急着走,莫不是香茶楼失了火?”
赵班主抬头看了一眼金贝勒反问道:“贝勒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赵班主帮忙从中做个引荐人罢了,这不为难你吧。”
“我们戏曲行当里的事跟您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对,是没什么关系。”
“那您这话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吗?”
金贝勒眉头一皱,他听得出来赵班主这是在拐着弯儿的骂他。
“赵班主不愧是唱戏的,骂人都不带脏字,佩服佩服。”
赵班主的肩膀被金贝勒捏的生疼,汗水也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金贝勒,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金贝勒杀心已起,一个的戏子居然敢跟自己这般讲话。
“赵班主,今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你待怎样?”
“你若答应,大家都好,你若不应,怕是连给你收尸的人都不会有了。”
金贝勒手中的力道不减,他意不再杀人,他只想让赵班主答应他的条件。
赵班主坐在椅子上汗如雨下,若不是他早年间还留有点功夫底子,怕是早就被金贝勒给捏残了肩膀。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杀他容易,可拜师却难,金贝勒你出身华贵,本不该有这一身杀戮之气,住手吧。”